左边的杀马特人群中先走出一个人,穿着鲜绿色的薄膜衣,薄得就像第二层皮肤,将浑身上下的肌肉线条勾勒得纤毫毕现,乍看上去甚至就像一个皮肤泛着绿光的裸/男。
他和其他人同样戴着圆滚滚的气泡头盔,里面的头发是有点脏的灰金色,梳成数不清多少条小辫子,随着他走路时身体的摆动,那些小辫子也跟着摇来晃去,看来很是滑稽。
人群在辫子男走过时给他让开一条道,站在最前方那位杀马特青年还往后退了点,避免与辫子男并肩而立,这是很明显的首领待遇了,朱标立即戒备地看向他,问候道:“你好。”
辫子男比朱标高出一大截,皮肤的颜色很深,挑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睨视他,暗淡光线中亮晶晶的眼白甚是明显。
他没有理会朱标的问好,“唔”了一声,傲慢地道:“你们是哪儿来的?来干什么?”
口音也有点奇怪,吐字过重尾音浓浊,但朱标听不出是什么地方的方言。他忍下一口气,诚实地道:“我们是从一区过来旅游的,顺便参观未来的学校。”
这句话立即在近处的人群中引起反应,说不清多少个人同时出声:“我就说他是新生吧!”“是新生!”“我们学校的?”“当然是我们学校的!”“哪个系哪个系?”
“咳嗯!”辫子男重重地咳嗽一声,人群里的窃窃私语顿时止住,辫子男白眼也不翻了,下巴也不朝天了,强迫自己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和颜悦色”地问:“你打算报考孵蛋还是统计呀?一定是孵蛋对不对?”
“呃……”朱标现在能够确定左边这群杀马特青年与孵蛋存在联系,形势比人强,他差点就顺水推舟地应下来,要不是背后的郭大路突然用力拽了一把。
朱标下意识地回头,看到右边的人群不知什么时候也退后几步,让一个单独的红衣人影越众而出,充分体现她身份的特殊性。
是的,这是一位“她”,难怪郭大路要急着让他看过来,想想女人穿那种皮肤一样的薄膜是什么样子,简直就是□□高清好吗!?
朱标的脸“噌”一声红得冒出了烟,他左看右看上看就是不敢下看,勉强把目光定在女人的脸上,她长得也不算特别漂亮,比起陈萱差上好几个等级,气泡头盔里是一头红发,妖娆娇媚,与她本身的气质非常相合。
“小弟弟,”红发女开口就让朱标想跪,“孵蛋有什么好的,统计才是正确的选择。”
“呃……”朱标不小心往她脖子以下瞟了一眼,张口结舌,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辫子男怒道:“芬妮娜,你们统计还要不要脸,每次都用这招□□新生!”
“说得好像你穿了衣服,”芬妮娜漫不在意地弹了弹自己的指甲,“指不定人家小弟弟对我没兴趣,就好你那口呢?”
右边的人群附和她的话大笑,左边的人群则大声咒骂起来,不过稀奇的是骂得还算文明,来来去去就是“笨蛋”、“白痴”、“去死”之类的,还不如芬妮娜那句调侃杀伤力大,因此气势完全被压了下去。
辫子男显然知道自己不擅长斗嘴,哼了一声,不再跟芬妮娜纠缠,盯准了朱标凛然道:“说!你们到底哪边的?”
“一定要选边吗?”朱标愁苦地左右望了望,他只是来参观的,为什么突然就被逼着敲定一所学校,“中立行不行?”
“不行!”
辫子男和芬妮娜同时出声,不约而同地瞪向对方,又面带厌恶地飞快转开。
“小子,我只给你们十秒钟时间,”辫子男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十秒钟内选不出来,别怪我不管你们。”
不管我们正好啊,朱标很想这么回答,但看着辫子男的表情又知道没那么简单,他望了眼周边黑压压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的人群,颤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这么明显你还要问?”辫子男很诧异,“打群架啊!”
我了个去!我了个大去!朱标要被他理所当然的口吻逼疯了,谁见过几千个人打群架?那是战争好吗!?
“小弟弟,”芬妮娜也催促道,“快点选边站,不然打起来谁也顾不上你们,上回那个倒霉鬼就被误伤成脑震荡,上上回那个断了两条肋骨,上上上回那个运气比较好,只是四肢脱臼,居然被他忍着痛爬到了岸边,可惜掉进海里差点淹死……”
她说一句郭大路在背后打个激灵,朱标的四肢关节也莫名其妙地跟着酸疼,两人转过来对视一眼,郭大路点点头,意思是“你做主”,朱标干巴巴地咽了口口水,心里还在犹豫不定。
“十!”辫子男不耐烦地大声呼喝起来,“九!八!七!六……”
他身后的杀马特青年们跟着一起大声读秒,人群前面部分带动后面部分,到“五”的时候上千人同时高喊,山呼海啸一般,震得朱标和郭大路面青唇白,互相扶持着才能站稳。
怎么办怎么办?朱标不想这么草率地决定自己的未来,他还想挣扎一下,仓促间却根本想不出办法。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多少小聪明都没有发挥的余地。
郭大路将一只手背到身后捏住他的手,掌心里湿乎乎的,全是冷汗,朱标浑身一颤,忽然醒悟过来——他不是一个人,郭大路是因为信任他才把全部的选择权交到他手上,而他不能只考虑自己,必须为郭大路的生命安全负责。
再说了,哪有这么儿戏就决定读哪所大学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