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该怎么办……要怎样告诉秀,怎样劝慰秀,王爷今晚是不会再来了的呢?
望着小瑶渐远渐行,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的身影,流苏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这个小瑶到底是胭二秀身边的丫头,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这一回她出了手,也不知道会不会惹那胭二秀不快。
她毕竟是个丫鬟,恐怕那胭二秀未必会把自己放在眼里,要发作,也只是会冲着自家王妃来……啧,真不知这次好心打狗,到底算不算好心办了坏事儿?
想到这,流苏担忧的目光撇向了那紧闭的房门上,只是耳听着里面传来的细细碎碎的那些声音,当即就惹得她面红耳赤,提着宫灯赶紧跑到了院子大门外头……
“这王爷和王妃也真是太没节制了,居然从白天到晚上,一直都……。”流苏既为冰释前嫌的两位主子感到高兴,又感到十分忧愁,还有点不知所措的羞恼……
狼狈的回了南院,小瑶站在了贴满了喜字,从内而外都透着一股喜庆劲儿的主屋前,没有推开房门,再往前多走一步。
小瑶被打的一边肿高而使得极不对称的脸蛋上,写满了纠结踌躇。
她本来很想很想去二秀面前告那不知检点的四秀一状,但是一想到平素自家二秀那从来都是雷打不动的菩萨心肠,只怕这一状告下去,没能让二秀生怒去对付四秀,反倒只能白白的让二秀窝气受屈了……于是,思前想后,她便只有打消了这个想法。
过了一会儿子,有了主意的小瑶,这才推门而入,进了屋内。
撩了新换上的喜庆的霞影丹纱帷幔,却见胭脂雨还依然维持着几个时辰前一模一样姿势,端庄的坐在榻沿上,小瑶顿觉心酸极了,眼眶一热,“二秀……。”
一听到是小瑶的声音,胭脂雨激动的差点从榻上站了起来,但只要想到小瑶会把楚大哥一同带了来,她便强忍着,让自己已经僵硬了的身体依然保持着之前端庄优雅的坐姿,声音清清柔柔,如那晨起的荷上露珠,“小瑶回来了……。”
本来很想问王爷呢,却觉这实在不妥,不够矜持,太过放诞,便抿唇生生忍了住。
小瑶从小伴在胭脂雨的身边,何以会不知胭脂雨现在是个怎样的心情?
“是的,二秀……。”想把王爷今晚不会来的这话说出口,可话到嘴边,小瑶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同样的,与小瑶相伴十几年主仆的胭脂雨,又怎么会听不出小瑶话里边儿的隐忍和难过?
登时,胭脂雨只觉自己的整个人,都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底,冷的让她直想颤栗,连着那颗心一起,“……王爷,是不是不会来了。”
语气听似反问,那是她尚存的最后一丝希冀,可这话里,终究还是肯定的意思多些,因为她心底已经笃定了这个答案。
她,并非愚蠢之人。
“秀,对不起……。”小瑶终究还是没忍住,伤心的哭了起来,跑到了胭脂雨的身前跪下,扑在了胭脂雨的膝盖上,“都是小瑶无能,小瑶没能将王爷带到您的身边来……。”
她可怜的秀,才刚失去了不知生死的母亲,好不容易嫁给了自己心爱多年,却差点失之交臂的男子,却在拜堂典礼上受尽折辱,现在还要在新婚之夜,独守空房……
她的二秀从小就是天之骄女,被老爷夫人甚至皇后,都是如珠如宝的捧着养着,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和羞辱,何曾啊?!
“傻丫头,哭什么……这都是应该的。”比起小瑶的伤心欲绝,胭脂雨本人,却是十分的从容不迫,堪称是寵辱不惊。
“什么应该的,一点也不应该!”小瑶十分的生气,自胭脂雨膝上,愤愤的仰起了小脸,“王爷本来就是秀的,从来都是秀的!”
胭脂雨先是一愣,随即轻声的笑了,可笑声里,并没有愉悦的成份含在其中,也听不出其它的情绪,“你这傻丫头,胡说什么。王爷又不是物件儿,怎能以归属谁这种说词来形容王爷,以后别这么大胆说话。”
“小瑶哪里有说错,秀与王爷从小就订了娃娃亲,还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若王爷小时候没有秀您的照拂,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宫里边儿的哪个犄角旮旯……唔唔!”小瑶瞪了眼睛,惊愕的看着自家秀捂住了自己嘴巴的纤纤五指。
“多嘴!”素来没什么脾气的胭脂雨,此刻是真的动了怒,她从不喜欢用这样的感激之情来牵绊楚大哥,那是她最后的一丝可怜的尊严,“再不知道说话收敛些,我就将你撵回太傅府,可懂了?”
小瑶知道自己触到了自家秀的底线,既抱歉,又心疼的望着自家秀被红盖头所遮的,根本看不到表情的脸面,又感到害怕真会被送回太傅府,便只得不住的点头,因嘴巴被捂,只能发出囫囵不清的声音,“小瑶……知道了……。”
见小瑶答应了自己,胭脂雨这才松开了手,叹了口气,“你什么都好,就是总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真是……。”
“嘶……。”被胭脂雨指尖触碰到了适才被流苏的一巴掌打到的嘴角开裂处,小瑶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怎么了?”胭脂雨紧张的问。
小瑶咬着嘴唇,别开脸面,赶紧避开了胭脂雨欲要抚上自己面颊的手指,“没,没什么……。”
“别动!”胭脂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