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落看了一眼青禾,青禾忙福身,“奴婢这就前去瞧瞧。”
水玲落微微颔首,继续悠哉的进食。
毕竟水玲落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落水宫,自己这个人,在东宫里,还有谁敢招惹,自是,不会把事情往不好的地方想。
没曾想,青禾刚走出外殿,拉开了厚重的红漆殿门时,迎面而来的,除了外面刺眼的阳光,还有一道打在了脸上的刺痛鞭子。
当即,青禾嘶叫出声,人也跌坐到了地上,“啊!”
在外殿用膳的水玲落,清楚的看见刚开了门的青禾捂着脸瘫坐在地的痛苦嘶叫模样,先是一骇,随即蹭的起身,面目森冷,“这是怎么……。”
话未说完,就被大刺刺走进来的胭脂香瞬间打断。
“落妃,你还真是悠闲呢。”信步迫近,胭脂香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冷笑,手里把玩着还沾了几片芍药花瓣的鞭子。
水玲落双眼一眯,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出座迎上胭脂香,微微福身,“妾身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虽然与胭脂香并无什么交集,但胭脂香那些‘事迹’,她多少耳闻过,所以,她认为,像胭脂香这样的刺头儿,能不惹则最好不惹,能躲则躲。
这倒并不是她怕了胭脂香这个有貌无脑的草包,只不过,碍着胭脂香身后倚仗的皇后和太后,她不想惹上一身腥而已。
“呵呵,请安?”胭脂香怪笑一声,“还有新婚第二天,太子妃亲自到一个侧妃殿里,听侧妃请安的?这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呢。”
不待水玲落辩驳,胭脂香上前一步,伸手猛的抬起水玲落削尖的下巴,笑容扭曲,“你一个侧妃,一个下贱的妾,还真是好大的面子呢!”
自从有了六姨娘这档子事,又因六姨娘失,最后还落得不得不嫁给自己不爱的太子的下场……胭脂香便恨毒了妾这个东西,恨不得,全都活剐了才好。
被如此赤.裸的嘲讽轻蔑,水玲落用力捏了捏袖中的拳头,面上,却一副惶恐之色,忍着下巴上的疼痛,忙对胭脂香赔礼致歉道:“都是妾身的不是,娘娘教训的是,妾身定当谨记……。”
“呵呵,你倒是识趣儿。”瞧着水玲落惶惶不安眼中带泪,俨然是一副楚楚可怜之相的模样,胭脂香冷笑宛然,抬着水玲落下巴的手指便捏的越发用了力,“可嘴上说的谨记,要本宫如何相信,总是要拿出点诚意才对,是也不是?”
一看到水玲落这副楚楚可怜惹人怜的死样子,她就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六姨娘在父亲面前也是这副騷样,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剥了水玲落这张皮!
两厢脸靠的极近,水玲落清楚的看到了胭脂香眼底里隐隐闪动的寒芒,这让她身体本能的不寒而栗,向来趾高气扬不会轻易服软的她,此刻却不得不咽下这口气,对胭脂香央求,“娘娘,您要罚妾身什么都可以,一切都是妾身的错。妾身腹中的皇孙是无辜的,还请娘娘莫要伤了他……。”
听言,胭脂香的双睫缓缓垂下,低下的视线,自然而然落到了水玲落隆起的小腹上。
若无水玲落提及,她还真是差点就忘了,这个狐狸精的肚子里,可还怀了太子表哥的种。且为了这个所谓的皇长孙,皇后姨母更是在皇上面前,两次三番的以命相求,显然,不是一点半点的在意这个皇长孙。
若是出手真重了,伤了这个孩子,势必会惹姨母伤心和厌恶,自此,以后怕是就要失去姨母这个仰仗了……
想到此,胭脂香来时的冲动气焰,便消减了不少。
只不过……
“怎么,你想拿你肚子里的皇长孙来威胁本宫?”挑了挑眉,胭脂香再度抬眼,视线与水玲落直视,眼底戾气陡升,咧嘴一笑,胭脂花了的双唇现下微笑的样子,像极了魔鬼舔过鲜血的唇,说出的话,与魔鬼之言更是毫无两样,“放心,本宫自有分寸……何况,皇长孙一生下来,是要叫本宫母亲的,本宫如何舍得,伤了他呢?”
水玲落一悚,打心眼里有些害怕这个手段毒辣早就名扬在外的胭脂香,连忙摇头,“妾身没有这个意思,娘娘误会了,妾身真的没有……。”
“哼。”胭脂香懒得与水玲落做唇上功夫,她向来只喜欢直接点的结果,于是手上一甩,将水玲落的下巴甩了开,手上鞭子一挥,将水玲落身后石桌上的一盘盘瓜果点心和膳食全都扫落了一地,颐指气使的指着地上一地的残渣食物,和破碎掉的白瓷碗盘,“从这上面跪走一圈到本宫的面前,行完三拜九叩之礼,本宫这次就饶了你的不敬之罪。”
燕王府。
牵着燕楚到了西院用膳的偏厅里,胭脂雪便赶紧松了燕楚的手,冷淡的神情再次浮于面上,自发的坐到了座位上,自顾的夹菜用膳,看也不看燕楚,眉心蹙的很紧。
她刚才是在干什么?怎么能在胭脂雨的面前故意和这死傻子假意恩爱,搞的她就好像是自己曾经最看不上的,那些个使尽了手段争风吃醋的女人一样?
不不不,一定是她昨晚被死傻子折腾的没有睡好,所以犯糊涂了……
她绝不是那种拿不上台面,心眼比针细的小女子,绝对不是!
咣当一声,因为手上的筷子太过用力,竟将整盘绿豆糕戳翻在桌,胭脂雪手里的筷子和手,乃至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而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燕楚,对胭脂雪突如其来的变脸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