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味似乎来自燕楚的衣袖,而这香味,她也异常的熟悉。
都说人的五官保持记忆最长久的部位是鼻子,看来果然不假。
这味道她也不过只是仅仅闻过一次,就已经被她的鼻子记得牢不可破。
凌霄花的香味……胭脂灵。
脑海闪过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一双蓝眸猝然变得冷冽锋利,好似有无数的冰刃要从她幽蓝的眼睛里破冰而出。
燕楚现在是软玉温香在怀,又填饱了肚子,整个人就像餍足的饕餮一样,懒懒的瘫在椅子里,静静抱着怀里的人儿,满面的春风得意,半点也找不出了之前的阴郁。
“你昨晚,是去哪里歇息的?”胭脂雪冷不丁的,问出这样一句。
燕楚现下心情好,倒是没有多想,她问他便不假思索的答,“自然是在书房,如今大燕内忧外患,以防其它三国突然来犯,我总得时刻调动兵力注意着点。”
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她现在正是关键的孕期时刻,他本就不想让她知道和担心的太多,免得思虑太重,会伤了她的身子,不想因自己的一时得意,却说漏了嘴,真是该打。
闻言,胭脂雪眼里的三尺寒冰,这才悄然融化,凝结的嘴角,这才绽放出一丝笑容,“现下,我们该当如何应付?总不能这样一直拖着不是。”
暗自懊悔的燕楚听她还要一再询问,不由沉了脸色,“是我该怎么应付,你啊,只管好生养着,别再劳心劳力的想这些有的没的,听见没有。”
胭脂雪听罢,笑靥更盛了几分,将脸贴在了他的心口处,“好。”
从来都是她自己在孤军奋战,从来都是她挡在别人面前,却从来没有一个人为她撑起一片天,为她遮风挡雨……如今有了,她又何乐而不为,何不乖乖的享受呢?
后来两个人又厮磨打闹了一阵,挨到午时,待燕楚用罢午膳之后,两人才面冷心热的别离。
燕楚还是从来时的地下密道离开的,胭脂雪见状,却是随后暗暗的窃笑不已,之前觉得两人偷偷摸摸的这种方式的反感,很快也一扫而光了。
下了密道回到书房时,燕楚就吩咐了花想容赶紧给那密道口做好机关措施,免得被人发现。
花想容应了吩咐,就去找了那几个土夫子重新回去把后续的措施全部完成。
不过,在燕楚前脚刚回书房没多久后,胭家的那另外三个姐妹就遣了人来三请四请,当真是好不热闹。
秦管家恭敬的站在书房正中,眼皮也不抬一下的等候着主子的回答。
燕楚一边研究着手里刚从边关送来的边防图,指骨边在桌上敲的砰砰响,长睫低垂,面无表情,俨然又是那副不苟言笑正襟危坐的,该有的燕王模样,“去回了西府楼的人,让她们主子好生的修养,本王若得了空,自会前去探望。”
秦管家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是,眼里有一丝光芒乍现。
果然啊,这雨王妃看来真是要失寵了……不,没有过什么所谓的寵,又何来的失寵?
应该是失势了才对。
王爷那所谓的得空,根本就是没有特定日期的空头话,一个敷衍的不能再敷衍的借口罢了。
燕楚执起一支笔架上挂着的狼毫毛笔,蘸了蘸墨,开始提笔在边防图上勾画起来,“至于并蒂轩的……你且回了她们,让她们把她们主子张罗好,别失了我燕王府的颜面,若是哪里不得体而失了本王的脸面,本王就拿她们试问。”
秦管家又应了一声是,这才得了施施然退下,把自家王爷的话,原原本本的告知给了西府楼和并蒂轩前来的小丫鬟们。
小丫鬟平素都对燕王存有几分畏惧,尤其是现在已经不傻了的燕王,更是半点不敢忤逆,得了秦管家的话后自是一点也不舛毫簦赶紧的一个个败兴而归。
如果是胭脂雨身边的小瑶,是绝对不会如此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回西府楼,总是要闹上一闹的。
可如今胭脂雨生怕这小瑶又惹了燕王不痛快,怕是到时候连小命都要不保,自然是不会再把小瑶放出来的,于是也就随意的遣派了几个小丫鬟,前来书房邀请燕王共进午膳。
打发这两拨人走了以后,秦管家又折回了书房,在一边给燕王伺候笔墨,时不时的出些主意。
两主仆说到兴起时,燕楚忽然莫名的岔开了话题,情绪不明的问秦管家,“秦叔,那个西府楼的小丫鬟紫竹……现在怎么样了。”
秦管家沉吟了一下,方道:“老奴不知,那丫鬟的话……究竟当讲不讲。”
燕楚头也不抬,轻笑出声,“好了,别卖关子了,本王既然问了你,哪里还有让你不讲的道理。”
“是。”秦管家嘴角一弯,于是把这两日对那小丫鬟在严刑逼供下所说的话,都原原本本,加以斟酌的如是禀报道:“那紫竹原先刚入府里的地牢里时,嘴上还在叫嚣是王妃指使她这么做的,不过把王妃的威胁,又变成了收买,说是王妃如果做了祁国摄政王的王妃,一定少不了她的好处。”
“她倒是机敏,只不过……。”手中的狼毫毛笔一顿,燕楚嗤之以鼻的冷笑,“时不待她,错失了先机。如今总是反口来反口去,倒是只会更令人生疑。哼,自作聪明,难堪大用,废物一个。”
“王爷说的是。”秦管家不失时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马屁,执起砚台上搁在一角的石墨,继续在砚台之中研磨,“然而,待这几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