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明了眼皮子剧烈的跳动了两下,脸上的笑脸抽搐了一下,愈发讨好的露出一口白牙笑道:“丫头你善良大方秉性纯良乐善好施,简直就是世间少有的好姑娘啊!是绝对不会忍心的看着我一个老头子没日没夜的被玄冥宫上千教众追杀的,是不是?”
水玉抿唇一笑,笑的眸光荡漾,清润温柔,然而说出来的话,“我是不是善良,我是不知道的。不过……若瞧着你一个小老头被整个玄冥宫见天追杀的那个场面呐……一定会很有意思。”
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明了却听水玉这样分明就是要玩死他的话,心里的万般惶恐都登时化作了一股怒焰,令他噌的一下就从矮小的椅子上蹦了起来,对水玉怒目而视,“臭丫头,你别太过分了!要是没我老头子的解药,你今晚就等着蛇毒攻心而死吧你!哼——”
见明了终于炸了毛,水玉半点也不紧张,慢悠悠的将伸出去给明白把脉的左手收回袖子里,笑容愈发的柔软,柔的能滴出水来,“怎么办呢,我要是今晚蛇毒攻心了,下一刻,你长百草,怕是就要下去陪我了。也好,黄泉路上做个伴,省的寂寞。”
明了一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满腹的怒火,又渐渐的湮灭了下去,瞧着水玉那得色的样子,只得无声的咬牙切齿,“……。”
他就知道,以这个死丫头的脑子,一定会很快的联想到他今晚突然造访并不是他自己的意愿,而是被人勒令过来的。
而在燕王府的地盘上,在他明了这个脾气古怪的神医面前,就算是用脚趾去想,也能立刻想到是谁委派的他。
一想到这个坑害自己的始作俑者,明了就特别的想老泪纵横一把。
燕王啊燕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逮了个什么妖孽回来吗?啊?
你自己不怕死的要去招惹这个女魔头也就算了,拜托您老能不能别老是拉他明了下水行不行?不知道他明了真的年纪大了伤不起吗,啊?
见明了已然被自己恐吓的不轻,看样子几乎是要到了崩溃边缘了,水玉这才满意的收回了笑靥,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懒懒的翻了个身,背对了明了,“早些开方子炖药吧,毒若解了,你也能早些解除我这个危机不是。”
虽然她是很想在明了的身上讨些‘公道’回来,但眼下,分明就不是什么好时机,现在最重要的,根本不是这种小事。
而是——离开。
明了哑然了一瞬,顷刻恢复,“啊?你要走?”
她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要他早点给她解毒,她也好早早的离开燕王府,大家眼不见为净,对大家都好!
“怎么,你想挽留我?”水玉闭上眼继续养精蓄锐,啼笑皆非,却不含半点笑意。
她的一系列威逼利诱,说到底,并非真是单纯的只是吓吓明了这么简单。
明了虽然不经吓,但还不至于真的胆小如鼠,是以,她若真的去吓他,也是知道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和好处。
故而,她的目的,不过只是警告明了而已。
至于警告明了什么,明了此刻,也终于心领神会了过来。
她拿他的身份做要挟,警醒他要将心比心的想,他们两个现在可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所以,要想她对他明了的真实身份缄口不言,那么他明了,也当对她的身份,同样如此。
不过,不管是换位思考也好,将心比心也罢,他明了虽然是个大夫是个神医传人,可那份所谓的良善早就在十多年前被消磨殆尽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同情心去同情别人?
只是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若不顺着这妮子给的这个台阶下去,那他的下场肯定会特别的难看,光是这妮子如果真的把他的身份捅到玄冥宫那里,那他明了这辈子就真的甭想过太平日子了!
只可怜那燕王望穿秋水,现在误打误撞把魂牵梦绕的心尖人已经带回了王府,却怕是未必已知她的真实身份。
都道人生最大的悲痛莫过于生死相隔,可是很多人却并不知,明明近在咫尺,心却各安天涯,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自己想要的人,却像个傻瓜一样被蒙蔽鼓里……
思及于此,明了颇感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得,你就好好歇着吧,过会儿就把药给你送过来。”
反正他要的东西早就已经拿到了,这两口子他也不需要可劲儿的去撮合了,谁让这媒人媒人,到最后都会变成霉人呢?
以后但凡两人当中的一个不遂心了,只怕又要第一个拿他老头子开刀吧?这没多大的好处也就算了,以后反倒还容易惹得一身***,还不如不管得了!
水玉轻嗯了一声,合眼休憩。
明了收拾好了药箱,末了再看了侧卧在内的水玉一眼,得见水玉那单薄削瘦的背部,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背好了药箱,脚步无声的离开了。
花想容刚安排好了左翼的人,打算和他们一道把南苑的里里外外先翻个遍再说,只是他当然不会拿自己连个孩子都照看不利,让一个小女娃不见了的这种花茶当旗号,而是顺着他们要重新清理南苑的任务,顺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把那调皮的小恶魔给找到。
然,不曾想,这才刚动身,就在南苑的后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