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流云知道她这是在指责自己没早点送来,哼了一声,“放心,信里面说了,你只要得空就随时可以去,没有规定什么期限给你。”
“你这偷看信笺的本事,还真是炉火纯青。”看着手里封口处还完好无损,半点也看不出有被拆开过的痕迹,水玉不由啧啧两声。
“那是。”司马对自己的行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无耻。”边拆开信封,水玉边给司马又冠上一顶大帽子。
“客气。”司马流云脸不红心不跳,欣然接受了她对自己的中肯评价。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损期间,水玉已经一眼就将信里面的内容看了个分明。
大致的内容,就是薄久阑的那位神秘的妹妹要见她,让她找好了时间,去薄家赴会一次。
水玉挑了挑眉,一抹得色在眉目间一闪而逝。
“你这钓鱼的手段跟哥哥我比起来,也越来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司马摇了摇了手中玉扇,目光几度变幻,嘴角扬起了一角,“这个油盐不进的薄相,哥哥我可是废了好几年的时日,都没能拿下,想不到你这不声不响的,这么快就让他入了翁了,唉,看来哥哥我,真是越来越手软了,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水玉用无聊的眼神白了他一眼,当先举步,走进了梅园。
司马紧随而上,“怎么,这是真的要跟哥哥赏梅呢?啧,那哥哥还真是荣幸之至呐,想必燕王那烂人,都没有这等待遇过?”
多数时候,水玉对于司马这个废话太多的鸡婆,心情好就跟他掰扯两句,懒得理他就索性不会跟他有半句话的言语,反正现在她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自然没有再和他唧唧歪歪的理由了。
司马倒是习惯了,并不会觉得自讨没趣,继续自顾自的说,“啧,你也真是不解风情,这女人家的不就喜欢赏个花儿看个星星月亮什么的,再趁机把男人拿下吗?就你这样铁板似地女人,又冰又冷捂不热,踢了还让脚会疼,你说哪有男人会受得住?”
一直疾步走在前边儿不声不响的水玉,蓦地突然停住了步子,然后扭过头,似笑非笑的望着司马流云,“这么说来,你那小夫人,也是因为太怀念和燕楚那混蛋看星星看月亮的日子了,所以才对你司马大官人这满身铜臭的奸商弃之不顾的?”
司马一呆,然后摸了摸鼻子,不知该笑还是该哭的望着她,“怎么就这么毒舌,嗯?”
话到最后,实在忍不住的手就往她脸上狠狠捏了一把。
水玉狠狠拍开了他的爪子,白了他一眼,再没有理会,继续在满院绚烂的梅树中穿梭。
司马流云就像赶不走的年糕一样,还是一直黏在水玉的身后,始终保持在三四步的距离以外,半点不落,半点也不多。
水玉似乎也像是任由他去了一样,就好似没了这个人,他跟他的,她走她的,她的步子看起来有些急切,但似乎又不是很快的样子,偶有参差不齐的梅枝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便会抬手,小心的将梅枝拨开,不会因为赶路急切,而刻意的去折断它们,倒是个惜花之人。
后头的司马流云看的有趣儿,他好像对水玉的事情,总是分外的有兴趣,有时候只是她的一个举手投足,一个挑眉抿唇,都会格外的吸引到她的注意力。
彼时,她这样不经意的拨开花海的小动作,在他看来,做起来真是格外的赏心悦目,总会给他一种拨开神秘面纱,继而露出真容的别致惊艳。
这没多久的时辰后,也不知道带头水玉是走到了哪里,因为梅园实在是有些大的出奇,甚至会给人一种,如坠花海,再也找不到出路的错觉。
只是她此刻驻足的地方,有一座人工的小型假山,正风姿绰约的屹立在成片的梅树之中。
水玉扫了几眼假山周边的那几树梅花,除了一直看到的红梅以外,其中还夹杂着几株白梅。
被白雪覆盖上的白梅,已是远不如红梅那般烈艳夺目,偏有一种独特的夺目冷傲,清冽的令人挪不开眼。
水玉垂眸沉思了片刻,而后,围在那几株白梅的周边转了一圈,最后眼底星火一闪,一只手,便扒在了一树红梅之上,继而五指一扣成爪,红梅树干上竟像是一个被另外切割而出的小小圆木块儿,被她抓了住,虽然没能扯出来,但是随着她手指转动的动作,圆木块儿也跟着转动起来。
咔咔几声机括的声音响起,很快,树下嚯的一声,便打开了一方四方形小洞,宽窄的样子,大概是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大小。
司马流云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地洞出来后,他毫不吝啬的给水玉抚掌,“贤弟真是好见识,好心思,多么复杂的十二宫阵,竟然不到几个眨眼的时间,就给解决了。”
水玉凉凉的抬了抬眼皮看他,“你也不赖,一个只会算账的奸商,倒也知道这些个奇门遁甲。”
“略懂,略懂。”嘴上说的客气,司马流云的脸上却半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得瑟的不行。
许是水玉看不惯他这幅小人得志的德行,这默默无声的走过来以后,毫无预兆的就飞起一脚,直接他给踹进了洞里,“下去你。”
南苑里,灯火通明,一片沉寂。
燕楚推着轮椅在客堂里,来来回回不知多少次了,候在一边的秦管家眼睛都给他晃花了,许是药吃多了的关系,竟开始打起了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