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安宫里,太子正坐着喝茶,皇后娘娘让人端上新做的点心上来:“皇儿,这是你最爱吃的豌豆黄,今天难得有空来本宫这里,尝尝。”
太子道:“最近着实有点忙,冷落了母后,请母后见谅。”
皇后道:“皇儿,你还在对付穆家那个大丫头?”
太子微蹙了蹙眉道:“母后,这是儿臣的事,您不用太操心。”
皇后道:“皇儿,不是母后爱管着你,以前不知道她是紫茹的女儿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母后劝你还是不要再为难她,免得母后难做。”
“母后,儿臣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穆夫人有什么本事,竟然让您轻易就同意解除了那丫头也公孙昊的婚约,父皇虽不高兴,但也没怎么反对,这是为什么?”太子眉间隐着一丝郁气,一想起这件事他就恼火,好不容易让不肯站队的北靖侯选择支持自己,却让突然冒出来的穆夫人给搅合了,虽然他还是不愿意与贺相为伍,但也将他的能力和影响里大打折扣。
太子军中原本并没有几个象北靖侯这样拿得出手的支持者,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当真不愿意他废了。
“因为她是北辽的皇族,当年,北辽皇室内斗,无暇顾及大锦,便将她送至大锦为质子,母后在她年轻时,便与她相识,感情甚好,这些年虽然来得得少,但当年的情份还在,所以,皇儿,你就当给母后几分薄面,不要再为难她的女儿了。”皇后眼里就有了几许央求的意思。
太子皱眉道:“母后,儿臣知道您仁慈良善,但是,儿臣也有儿臣不得已的苦衷,您没看见阿离对那丫头一往情深吗?儿臣瞧着,阿离这回是真动心了。”
皇后听了眼里便闪过了丝痛色:“皇儿啊,阿离已经是个病殃子了,还能对你有威协么?你何必非要阻止他娶妻生子?他也二十了,成亲也并不奇怪啊。”
“母后,您不要说了,不要忘了,父母曾经是怎么登上皇位的,而今,虽然王叔早就心灰意冷,不愿涉足政事,但他手掌大锦几十万大军,只要他肯,这个宝座就能是他的,何况您以为,阿离真是您看见的那个病殃殃的样子吗?您信,儿臣可不信。”太子说着,也吃不下豌豆黄了,放下碗起身。
看着背影修长高大的儿子甩袖离去,皇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打开捏在手里的那份婚书,看着上面清秀的字迹,皇后眼睛微湿。
皇家素来没有亲情,兄弟睨墙,姐妹相残之事比比皆是,太子为了保全储君之位也够辛苦艰难,皇后知道自己不该心慈,但是,到底当年人家帮过自己,又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太子自坤宁宫一出来,就遇到文大公子:
“殿下,事情有变。”
太子感觉这几天就没几个是让人舒心的消息,皱眉道:“怎么?不是说好了二十万不会少一文么?”
“回殿下,说是银库被盗,穆清文现在一两银子也交不出来。”文大公子道。
“岂有此理,商人果然不中用。”太子气得脸一沉道:“本宫可是答应过北靖侯,在十日之内送十万两银子给他作为军晌,招募私兵,如此一来,不是让本宫失信于人么?”
这种事情,文大公子可不敢胡乱答言,太子此举可是犯有大逆之罪,若让皇上知道了,可不得了。
红丰祥原是太子出资盘下的,他不过顶个名头,帮太子经营罢了。
父亲以前偏向二皇子的,为官多年,当然看得出二皇子的实力比太子更强,尤其二皇子有贺相支持。
贺相深得皇上宠信,又将六部牢牢掌控了多年,虽然军中并无实力,但如果贺相与北靖侯联姻,那胜算就会大很多,何况,二皇子原就在军中,自己也有很强的军中名望与实力,所以,太子才会如此着急上火,想要拉拢北靖侯,害怕哪一天,贺相会废了他,立二皇子为太子。
父亲为人谨慎小心,他明着以贺相马首是瞻,却命自己暗地与太子有联系,如此,不管将来哪一位上位,文家都会屹立不倒。
但到底,对这位太子殿下还是不太放心的。
果然,这位竟然敢招募私兵,如此等同谋逆的大罪,他竟然还随随便便就说给自己这个并非心腹之人听。
“殿下,为今之计,是不是要重新选个买家?”文大公子轻飘飘地问道。
“把穆清文给本宫押来,本宫倒要问问,他穆家富可敌国,就真的连十几万两银子也拿不出来么?”太子怒道。
知道这种事情太子不会出面,恶人得自己去做,但他是太子,又能有什么办法?
文大公子只得应下。
自太子宫中出来,很巧就遇到夜笑离,这位晋王世子似乎正在等他,让他好生诧异,忙上前行礼。
“……文兄不必多礼,要不要去楼上喝口茶?”夜笑离微笑地指着身旁的一间茶楼道。
文大公子还有事,不好意思道:“今日实在不得闲,他人在下请世子可好?”
夜笑离也不为难他,笑着点头:“既然文兄有事,那便下次吧,文兄请。”
文大公子躬行谢过,这才往穆府去。
走了几步,意外地发现夜笑离也与他并肩而行,不由愕然:“世子爷这是?”
夜笑离笑得清浅,他那看似平凡无奇的五官,一但笑起来时,便有股吸引人的魔力,让人如沐春风,瞬间对他产生亲近之意。
“文兄请。”夜笑离顿住,很礼貌地让文大公子先行。
文大公子于是加快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