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彦仍站在原地,短暂的喜悦之后,他知道,自己又被瞬间打回了地狱。
“斐彦……”
床上的人突然醒了,张敏如哭着上前:“锦心……锦心你好点没有啊?”
安锦心嘴里喃喃的叫着,环视一圈,在视线越过父母,锁定住林斐彦后,朝他虚弱的抬起了手:“斐彦……”
安锦歌淡然的看着,就像过客,看着别人的伤春悲秋,风花雪月。
林斐彦木木的没有动,一屋子的人却都扭头看向他,有女医生忍不住的皱起眉说:“先生,你妻子在叫你呢!”
所有人脸上都出现类似的表情,毕竟是妻儿平安,这是皆大欢喜的事,可他这个做“丈夫”的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开心,反而麻木得让人生气!
他是怎么做人家丈夫的?
只有了解内情的刘医生垂下头,暗暗的叹息一声。
“斐彦……”
锦心还在一声声的呼唤着,颤抖的手,苍白的脸,令人动容。
张敏如不敢出声强求,只得祈求似的望向林斐彦,可意识到什么,又怯怯的看向大女儿……
“司徒,走吧。”安锦歌骤然出声,抬起头,迎向司徒啸白玩味似的目光后,她深呼吸,声音极低:“带我离开这儿。”
不是想要逃避,而是她不想林斐彦为难。
她知道,只要她在这里,林斐彦就不可能会对妹妹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不管是出于对自己的顾虑还是什么,直到最后一刻,她都不想为身边的人带来困扰。
尤其是她深爱过的人。
司徒啸白眯了眯眸子,慢慢勾起唇角,倏尔揽住了她的肩。
安锦歌垂下头,没有抗拒。
很满意她的柔顺,司徒啸白心情不错,对身后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瞧的院长吩咐道:“她住院的一切费用都记我身上。”
转过身来,即刻对上林斐彦一张布满血丝的眼睛,他死死的盯住安锦歌,胸口剧烈起伏着,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而是看向司徒啸白,一字一句的大声说:“不必了,这点钱,我还是负担得起的。”
司徒啸白睨向他,勾起唇角,点头:“好。”
既然有人想送钱给他,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毕竟,他是商人。
安锦歌一直没有看向林斐彦,暗自扯了下司徒啸白的衣角,示意他快点离开。
司徒啸白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微笑:“麻烦,请让让。”
他其实并不是很想离开,如果林斐彦不想让,他也是不介意在他面前多上演一些肉麻戏码。
林斐彦咬了咬牙,身子朝旁边侧过一步。
司徒啸白揽着安锦歌往门口走,感觉到在越过林斐彦时,怀里的人好像松了口气,司徒大少爷又不高兴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喂,安锦歌,回去把那个什么杂粮粥给我热一热吧……虽然煮得有点像猪食,可大爷我今天心情好,就给你这个表现的机会!喂,这种机会并不多,安锦歌,你可得知道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