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嘀咕什么?他们找你不会又是买地吧,这才过了多久?”王氏嘴里啧啧出声,语气难得带上了羡慕之色。
“嗯,又给他家宝贝孙子置了一座山头,花了这个数。”钟泽溪伸手比划了下。
“什么,这么多!还都是给庆然的?”王氏声调微扬,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可不就是吗,近一百五十两,说花就花,还不是用来买良田,竟然还记在钟庆然名下,王氏惊诧万分,确实可以理解。
村长嘴巴还是很严的,上回让他隐瞒钟庆然买的涝田数量,到现在还没传出一点风声,这回他这么不避人,是因为钟老爷子和钟庆然压根就没想过瞒着。这和涝田不一样,山头买了马上就要用,瞒也瞒不住。
回到家中,钟老爷子就召集起儿子媳妇,连带懂事的几个孙子也一并叫上,将他昨晚想好的意思一说,整个钟家算是炸了锅。
听到这个消息,不说儿媳妇们,就连三个儿子也再绷不住脸,眼中既有惊讶,又透着兴奋,这可是好事,天大的好事。钟家除了四房私房估计连一亩坡地钱都凑不出来,其他几房,起码能凑够数买一两亩田地。
还不等在场众人缓过神来,钟老爷子便给他们敲了敲警钟:“我不管你们什么想法,到时候要是你们只一心扑在自己田地上,对公中却不尽心,那以后就别想再添置田产。还有,你们购置田产后,成亲的,每年拿出一成归于公中,其它的我就不管了。”
对于这点,钟家五房人都没意见,只是李氏有些不大高兴,看着众人笑意横生,她只能勉强凑出一个笑脸。
钟正信在书院就学,花着家中的银钱,她手头算上嫁妆银子在内,加上这几年攒的,也勉强能够买上一两亩下等田,只是这些她敢拿出来吗?她不敢,家人知道她手头有私房,和直接置产,这完全是两个概念。没见着,和实物摆在跟前,这观感可大为不同。为着自家丈夫声誉考虑,李氏也只能攒着银子没法花,这郁闷劲就别提了。
更不得了的是,钟老爷子又抛下一个晴空炸雷。
“什么,爹,您刚才说了啥?”明氏喜色还没下去,猛然听到这么让人不敢置信的消息,她一时有点接受不能。
“没错,就是你听到的那样。上次庆然不是救了一人吗,这些都是那人的谢礼。”钟老爷子肃着一张脸,环视一圈,这才语重心长地说道,“庆然不光如此,还救了我一命。你们要是连这点都看不透,估计这辈子也就如此了,以后也不会有大作为。目光放长远些,别老指着这点子东西,不是自己的,不要拼命想着搂怀里,若一直这样,即使家业一时得以振兴,也长久不了。”
在场众人刚产生喜悦之情,一下子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透心凉,又不至于冰成一坨,高兴也不是,生气更不妥,真正是让人难受。
明氏不傻,她只是嘴比较快,很容易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现在转过弯来,自是不会有二话,即使有不满,也只能憋着,谁让受益的人是她儿子,她总不能拆自家台。
大房不会有意见,其他四房,三房五房当家男人都不在,就算有异议,说话份量也不够。四房,从他家两个孩子对钟庆然这般亲昵,便能知道他们态度如何,自是不会纠结于此。剩下二房钟正义,他是个乖觉的,钟老爷子决定的事,他反对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把实实在在的好处拿在手里。
此事在钟家掀起了一阵波澜,最终却因种种原因被压了下去,没闹出太大动静。不过钟家消停了,不代表村民也如此。钟庆然买下一座小山头的消息不出半天便传遍整个河湾村,还有继续往四周蔓延的趋势,很是被人说道了一阵。
隔天,钟老爷子便带着钟庆然走了一趟衙门,把山头红契给办下来,这次因着交易额大,光上契税就花去近六两。这一番动作下来,钟庆然手头又只剩下几两银子,看起来颇有些凄惨。
辞别村长后,两人来到还在装修的铺子中。
“爷爷,掌柜店伙计之类,是找人还是自家担当?”钟庆然转了一圈,问出心中的疑惑。
钟老爷子心内早有方案,听三孙子这般问,便不加思索回道:“你爹让他下地干活还行,做生意只会坐等人家上门,老四说话往往一针见血,容易得罪人,也不适合,老二倒是还成。不过这家店铺按你的铺陈来看,只会越做越大,由他一人掌理,见到的钱多了,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不如花点钱请个掌柜。”
钟庆然自然不会反对,就像钟老爷子说的那样,人心经不起试探,与其到时候后悔莫及,不如从源头就给掐断。
“爷爷,这铺子虽小,该请的人却不能少,掌柜、帐房和店伙计都要齐活,晚上还不能缺人,至少要留一个看铺子和库房,这笔开销也不少呢。”
钟老爷子沉吟半刻,这才说道:“庆然,店伙计倒也罢了,月银不多,咱家承受得起,掌柜和帐房薪俸可不便宜,掌柜是权衡之下不得不请,至于帐房,我想着要不暂且缓缓,先由我顶着,要是铺子生意兴隆,那到时候再请不迟。”
“爷爷,这么做你会不会太辛苦?”
“没问题,比起下田,这点活算得了什么?”钟老爷子笑眯眯的,“要不是自家的铺子,我这点本事想当帐房还没人要呢。”
钟庆然也跟着乐了,确实,要是钟老爷子有当帐房的资本,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