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终于被地平线完全吞噬,黑暗渐渐蔓延,稀稀落落的星辰挂上天空,一轮硕大的银月缓缓升起。
夜se如水,月se如纱,寂静的旷野中,一辆马车拖着长长的尾尘飞驰,向着黑暗前进,不知去往何处。车轮滚动不休,它走得很快,很急,沿途路过些许村庄,房舍,也没有一点停留的意思,直至,四个人出现在马车之前。
准确的说,是四人四马。
骑在马上的是四个中年人,皆身材壮硕,虎背熊腰,眉眼含煞,杀气冲天,静静端坐于马上,凝立如山。
他们正挡在大道z,注视着疾驰而来的马车,身体纹丝不动,似乎并不怕控车之人挟车冲撞。两边是一片河滩上的芦苇地,波光粼粼,月影婆娑,长风吹拂,芦苇飘荡,再无他路。
嬴政座前的四大护卫!黑煞风,蟒鞭林,霹雳火,双锤山!
远远望见四人,韩申眼神一凝,立刻拉动缰绳,将马车隔着老远停下,拱手疑惑道:“四位壮士为何拦住去路?在下家有急事,可否行个方便?”
“韩申,不用装傻了。”四大护卫之首,黑煞风驱马向前,冷声道:“留下车中的那个孩子,你便可以离去,不然,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i。”
“留下天明?”韩申看了看身后的车厢,摇摇头,决绝道:“决不可能。”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想死,我们就成全你。”
“那么来,就让我看看顶顶大名的风林火山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否伤得了我一根汗毛。”韩申淡淡一笑,缓缓拔出腰间已经许久不用的长剑。
“死!”长年效力秦王座前的四人何曾被如此看轻,立时大怒,暴喝一声,自马上飞身而起,一齐扑来。
“对不起了各位,韩某现在可还不能死。”
韩申笑了笑,寒光一闪,拔出长剑,却并没有和四人硬碰。而是一把掀开车帘,抓起熟睡天明,翻身上马,一剑斩断马绳,策马冲进茂密的芦苇丛中。
“混账!!”
四人身在空中,眼睁睁的看着韩申远去,立即知道自己被罢了一道,差点气炸了肺。
“快上马,追!”
“韩申,你等着。不要被我们抓住,否则必将你严刑拷打,以泄心头之恨。”
……
他们一落地,立即折返,跳上战马,一甩鞭,跟着韩申冲进芦苇丛中。
“驾,驾,快跑……”
两旁的芦苇向后飞逝,马蹄翻飞,践踏水面,踩碎无数月影。韩申疯狂甩动马鞭,在身下的马匹脖子上抽出一道道血痕,使其双目通红,发了疯般往前奔驰。
虽然耍了个小小的骗术,争取了一点时间,但他并不放心。不说他和天明是两人共乘一骑,单说两边的马匹xing能便有不可逾越的差距,一边只是普通人家拉车的劣马,一边是军中专为jing锐骑兵匹配的战马,耐力速度都是上上之选。这注定了风林火山四人追上来只是时间问是。
果然,没过一会儿,后面便传来阵阵蹄声。而这时,天明也被马上的剧烈晃动惊醒,揉了揉眼睛,有些迷糊道:“韩叔叔,怎么了?”
“天明……”韩申苦涩一笑,轻声道:“咱们来玩骑马的游戏好不好?”
“站住!韩申,你们还想往哪逃?乖乖束手就擒。”
天明还未回答,风林火山四人就已经追了上来,一靠近,纷纷从马上跃起,刀光剑影笼罩而下。
“天明,自己小心。”抱起天明自马上跃下,韩申只来得及叮嘱一句话,便立刻举起长剑,奋力抵挡四人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叮叮叮叮……
寒光闪烁,人影往来,五人战成一团。
韩申的身手最多与风林火山其中一人相当,以一敌四,决无胜利的可能,何况还要护住天明。因此,刚一交锋,他便落入下风,一把长剑左遮右挡,险象环生。不一会儿,身上便添了诸多伤口,衣衫破烂,鲜血淋漓。
“韩申,把怀中小孩交出来,我们便放你离去,如何?”黑煞风一边攻击,一边开口。
韩申紧紧抱住天明,咬紧牙关抵挡越来越猛烈的攻势,断断续续的回答:“韩某答应过一个人……帮她照料天明……让……天明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岂……能在此半途而废。”
“韩申,你可要想清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赔上宝贵的xing命到底值不值得。只要你把那个小孩交出来,不但不用死,还有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别选错了边,到九幽黄泉才来后悔。”
“韩申……九死……不悔。”
“冥顽不灵!”黑煞风脸se一沉,大喝一声:“大家并肩子上。”
“风!”“林!”“火!”“山!”
听到熟悉的暗号,蟒鞭林,霹雳火,双锤山三人眼睛一亮,接着,四人齐声大喝,使出配合多年研究出来的组合技,风林火山。
霎时间,双锤,利剑,鞭子,长棍,四个人,四种兵器同时向韩申攻来。
“不好,天明快走。”
韩申脸se一变,以柔劲将天明推了出去,所有的真气一齐暴发,一挥长剑,抖出四朵斗大的剑花,向四人迎去。
噗……
血泉飞溅,喷出点点猩红,韩申只勉力挡下双锤和利剑,便被鞭子和长棍击飞出去,砰的一声落入水中,鲜血流出,染红了一小片水域。
“哼,浪费我们的时间,早交出来不就好了。”
蟒鞭林落地,冷哼一声,随手一甩,长鞭蜿蜒,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