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京城商会。
今日,是京城商会每月都要一聚的日子,如同例行公事那般。
按理说只是平常的日子,但当梁汉一步踏入的时候,就觉得今日这里的气氛有些微微的不对,虽然看起来都还是老样子,一个个左右寒暄,但是每个人的眼底,都有着一种再不同眼前的悄然的兴奋。
梁汉勾动了下唇.瓣,眼眸瞥向一旁的文仓。
能进京城商会的人,都是家大业大,眼线无数的人,想必昨夜自己知道的事情,这些老狐狸,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然而,却没有人会说,估计都是蓄势待发了媲。
但是这么大的事,可不是建一家酒楼这么简单,尤其是牵扯到皇宫里的人,所以他可不会冲动而为,还是稍微再沉下心,看个究竟。
于是他又笑了一下,渐渐走入,坐在了属于自己的座位上。
而这时,徐定良也跟着进来,只是在那张老脸上,依旧挂着一种愁苦的哀怨,与其他人脸上此时的神采奕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他,梁汉抬起眸,随后扯动下唇角,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
因为对他来说,眼前的徐定良,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的哀衰之辈了,很快这个京城商会,就会再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而看他的这个神情,怕是也没探子来和他说那些暗地里的消息。
正所谓,再厉害的狗,也有鼻子失灵的一天。
想到此,梁汉便冷笑一声,拿起茶杯轻轻饮入了一口,便是连眼睛都没抬。
“徐会长,怎么看您脸色这么不好,身体重要啊。”
“是啊是啊,您年纪不小了,有时候太操劳的地方就交给我们就行了。”
周围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关心,却又好像透露着一丝不寻常的寓意,使得梁汉的唇角缓缓勾动,而徐定良的脸色也是愈发的不好。
然后他叹口气,坐到了椅子上说,“我老了,就是上次说的,想最后用家财置办些生意,也当是养老了,只可惜,现在都没人愿意将买卖卖给我,可能都是嫌弃我这把老骨头,开不起什么好价钱了。”
说罢,徐定良便深深的摇摇头,仿佛当真是心痛不已。
然而他的这番话,倒是让周围几个人眼眸轻轻.颤动了一下,尤其是文仓。
于是他想了想,便来到了徐定良的身边,也用着异常心疼的眼神看着他说,“徐会长,既然京城那么难熬,为何不换一个地方发展,或许不会这么吃力。”
当文仓一言罢,周围几个商会的人都变得敏感起来,就连喝了一半茶的梁汉,也顿了一下动作,抬起眼眸看向徐定良。
所有人,似乎都在探视着徐定良,是否当真不知昨夜所探到的事。
然而当徐定良听了,却有些愠怒的皱起眉头,并狠狠拍了下桌子,说,“休得胡言!我徐定良一生都在京城,所有生意都压在京城,即使经营不善,但也绝不搬去别处,死,也要死在京城!”
或是由于过度激动,徐定良忍不住的重重咳嗽两声,引得所有人都站起,搀扶着徐定良的身子,生怕他出了什么事。
可与此同时,众人也纷纷面面相觑,似乎反而透露着一种不知名的喜悦,看在梁汉眼里,只化为淡淡的笑。
便是在众人都在虚与委蛇的说这些奉承话的时候,梁汉轻轻的将茶杯放下,随后甩开袍子,慢步来到了徐定良面前。
先是看了看他苍老的脸,随后放了软,说,“虽然生意场上是残酷的,但是梁某,还是要与徐会长您说声抱歉。所以,以后若是有我能帮上忙的,您也尽管说即刻。”
梁汉说完,便静静的从正堂里走出,撩动的清风拂动了他的衣角,看起来当真没说假话。
然而当他刚一出门的时候,便稍稍顿了足,俊脸上多出了一份冷漠和嘲讽。
他今日想打探的事情,似乎都已经很明确了,再和这些人周.旋,也没什么意义了,还是早一步离开,去确认些事情比较好。
想罢,他便愈走愈远,直到消失在了京城商会。
那些包括文仓在内的依旧看着他背影的人,纷纷蹙动了眉头,心里却了若明镜。
若是昨夜探子说的话属实,那么很快,京城所有的大户商人,都会做出一个常人不敢想的事情,但是有人变通,也必有些顽固不化的人要成为冤大头。
此时此刻,文仓明白,这京城商会里的每一个人都明白。
这京城唯一的冤大头,就是眼前这个,死而不僵的徐定良。
身为京城会长,就算再落魄,也是家财万贯的富豪之人,正应了那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之后,文仓便找了各种机会,支走了周围那些商人,当堂内只剩下文仓与徐定良后,文仓便悄然靠近,微微一笑,转头对着徐定良说,“徐会长,您的话让我们惭愧不已,大家都共事这么多年了,这样,我家的买卖,您看着哪个好,我都给您好了。”
一句话落,徐定良猛的愣了一下,然后激动的握着文仓的手说,“你,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可能开不起太高的价。”
“只要别让文某亏了就行,文某也是要养家糊口的。”文仓笑笑,而后回握着他的手说,“徐会长对文某这么多年的大恩,文某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真是这样,那徐某就不客气了。”徐定良感动的说着,然后重重的用力握了文仓的手,似乎预示着眸中协议的达成。
而后,两人纷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