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拉着拖沓的红凤长袍,在上官羽的陪同下径自向着自己的凤阳宫走去。
天已大亮,想必左寻已经在正殿趁着上朝觐见皇上了。
不过,晨时的觐见,不过是回宫后像皇上的请安然后细说军情,真正的摆局大宴,便是晚上的万人将军宴!
这一宴,全南岳的所有皇亲贵胄都会远赴而来,他们北堂氏东南西北的几位王爷,也当然会到齐。可谓隆重至极,这也是北堂风给予左寻大将军的最高荣誉!
他也是借此机会,昭告全天下。他待大将军,乃在皇亲之上。
“今日的将军宴是谁筹备的?”走到一半,慕晴忽然开口,似是眼中含着隐隐不安媲。
“柳妃。”上官羽言简意赅的说道。
慕晴悄然停了步子,清亮的眸子稍微眯了起来。
“今天晚上,绝不平静。”落下了这几句话,慕晴轻哼一声,便继续加快步子前行。
柳妃加上柳相国,这回又回来了一个一统千军的左寻。
今夜这盘局,要小心行事了。
慕晴深吸口气,便没再说话,只是边走,便陷入了深思之中。
可就在慕晴即将进入到凤阳宫大门之际,忽然见到门口站着一抹修长的人影,看起来甚是陌生。
上官羽见了此人,眸子微颤,似是顿时明白了这人的来历。
见上官羽并没有设防,慕晴便也猜出了个大概。
这人,定是与北堂风有着莫大关系之人。于是上了前。刚要开口,那人便应了脚步声回过头。一霎那,让慕晴不由的愣了一下。
那人,长得与祈亲王北堂墨,竟有七分相似。眉眼之间,透露着一种与世无争的清淡,倒不似祈亲王那般深不可测。若是形容的话,“漂亮”这个词,绝对不为过。
他将两鬓长发束到发后,仅用一竹简定住,而后汇入发中,静静的垂落在身后。他的眸子,清澈若水,无波无澜,白净的脸上,还带了一种雌雄莫辩的润泽。一身丝毫没有点缀的素雅青袍,简单而不显眼。
若他是女子,定然生的倾国倾城。
“难道是……御王爷?”慕晴小声低喃,心头猛的一颤。
她曾听闻,远在西域的北堂御,是北堂氏所有皇子里,最不沾权贵的。甚至若不是大事,都绝对不会来京城,似是想刻意避开北堂风。
在未见到王爷本人时,慕晴曾经推断过。
这北堂御刻意远离,一般无外乎两种情况。
其一,此人当真云淡风轻不惜权贵,漂流在外落得自在。
其二,此人城府极深,对明哲保身之道,心领神会。
今日看来,若他真是御王爷,那么,或许更偏向第一种?
但总觉得,哪里有些异样。
“你是……”北堂御轻轻眨了下狭长温润的眸,上下看了眼慕晴,当看到她头上的金珠凤头钗及大红凤袍时,眸子略颤,紧忙用微带惊喜的声音道,“难道,你就是弟妹?”
弟妹……?
慕晴心口一热。在这冰冷的皇宫,便是连北堂墨都会称她为皇后,现在听到如此平凡的称呼,竟然忍不住有些感动。
但是看慕晴许久未回,北堂御以为是自己的方式有些过于无礼,于是紧忙说道,“抱歉,我久未在宫,所以……对宫中礼仪,已经有所淡忘了,我……啊不,本王……向皇后……”
可就在北堂御没有将话说完之际,慕晴却效法着北堂御的说法,忽然说道,“不打紧的,哥哥。”
北堂御听后,原本紧张的神情这才略微的露出了些放松,点了头,道,“如我刚才所言,久未归宫,所以有些转向,还望弟妹海涵。”
“哥哥太过生分了。”慕晴礼貌说道。
之后,北堂御又和慕晴稍微寒暄了几句,便说道,“那么,我就不多留了。将军宴上,再与弟妹详谈。”
说罢,北堂御便从慕晴身边走过,带了些说不出道不明的香味。
慕晴回身望着北堂御渐行渐远的那修长而俊美身影,她漂亮的眸稍稍划出了些许疑惑。
那股香……是浓郁之香!
为何如此清心寡欲之人,竟会喜好此种香气?
古来闻香可识人,如此之人配如此之香,又会不会有些不大协调?
难道,是她想太多了吗?
“皇后,皇上找敬事房要来的太监已经在凤阳宫等着了,请您去看一下。”
上官羽忽然的话语,将慕晴方才的深思打断。她扬了眉,回头望向上官羽,随即调侃道,“不容易啊,竟然真的给派人手了。”
说罢,便又提起裙摆向凤阳宫走去。
或许,方才是她想太多了。
慕晴一步跨入凤阳宫,忽然大口的吐了口气。而后将身上的凤袍三两下就解开,坐在了一旁的座椅上。
方才与左寻周.旋时,倒还没感觉到,现在这一放松,才发现这凤袍还真不是一般的重,而是足有千斤重!
她这从小一身轻便装束,军装笔挺之人,若是宫里总举办诸如此类的宴会,那她还是直接将凤头钗交给柳妃好了,免得没被害死,也被自己累死了。
“人呢?”慕晴提起桌边的小壶,在杯子里倒了些水,一边喝,一边等着即将成为她凤阳宫的伙伴们。
这宫里,当是有不少俊美之人,只可惜自小掉了子孙根,可是大饱眼福一下,她还是乐意之至的。
不知,会是怎样的少年如歌呢?
慕晴笑眼弯弯,露出了一丝笑,又喝了一口水。
而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