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蓉一个哆嗦,差点摔倒,反而是慕晴一把手扶住了那有些发软的身子。
而后,她浅浅笑起,缓缓将眸子回过,红晕下的眸,对上了那被众人齐跪之人的那双,已经瞬间冰冷到几乎冻结的俊眸。
一身明黄龙袍的北堂风默默的站在正中央,眯起眼眸,而后缓步向着两人走来。
柳惠蓉一见,便羞红了一张脸,当真恨不能钻入地洞,而一旁的柳相国脸色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带了一份无名的铁青。
就在柳惠蓉以为彻底让皇上颜面尽失的那一刻,肯定要受责罚的时候,北堂风却停住了步子,站在那一身清凛的苏慕晴面前丫。
那阵冷清的寒香顿时划过,似是如同千根无形的针,缓缓刺入她心间。
慕晴自嘲的勾了下浅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媲。
不得了啊,苏慕晴。
自从那夜之后,这名为“北堂风”的毒,似乎比原来,还要更深了,深到即使他一言不发的站在她面前,都会有种锥心的痛席上心间。
或许要戒掉这个男人,并非一件易事。
然,心里虽是这么想,但是慕晴那倾世的脸庞上,却显露着一种毫不惊慌,反而稳如泰山的神情。
她缓缓低头,以皇后之礼半膝而跪,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看到那些大臣似乎注意又被慕晴引去,把方才柳妃口不择言的事,稍稍淡忘后,慕晴便才舒了口气,又侧过身,向周围的王爷及位高权重的大臣一同请安,只是当慕晴抬眸之时,却发现祁亲王北堂墨不在。
于是她蹙眉,心头忍不住有些担忧。
自上次在凤阳宫有了那次争执后,她便没见到王爷,本想好好道个歉,也也没有机会。
可就在慕晴稍微有些出神的时候,北堂风却沉默不语的将手缓缓翻过,那凛冽的眸子始终凝视着她,依旧一语不发。
慕晴望了眼他的手,又抬眸看向他那毫无情感的眸,心中又是一片焦躁。
自从那日之后,北堂风也再没来找过她,仿佛刻意与她的世界划清了界限。
而今日,似乎比那日,更加冷了。
半响,慕晴才缓缓将自己纤细的指尖搭放在了北堂风的手上,而来自他手上那冰冷的温度,也随着指尖渗入血液,缓缓流入心间。
他蓦然一握,便转了身子,将慕晴带到了大殿的正位之上。
他走的很稳,有着一种让周围人都不可小觑的威势。
北堂风,究竟是手握大权的皇上,每每看到他在众人面前的一面,心头确实也会忍不住的有些心悸。
而当北堂风牵着慕晴,缓缓将身子转过的一霎,门口也同时响起了小太监的禀报。
“启禀皇上,左寻大将军求见!”
“宣。”北堂风低语,声音不带丝毫犹豫,使得慕晴忍不住的转眸望了眼他的侧脸,随即化为了一抹淡笑。
她果然还是,看不透这个男人,一点也看不透。
“宣,左寻大将军,觐见!”
这时,随着那小太监的对外的传音,银甲声音渐渐回荡在这满是王公大臣的皇龙殿。
同时,包括慕晴在内的所有人都将视线向着那唯一透着光亮的地方看去。
为首,是一身白.虎银甲的左寻。
今日的他,又换上了身为将军最为自豪的银甲,他手抱红翎战盔,一双仿若雄鹰般的眸泛着一缕碧光。
而在他身后,则是随他而入的,也带有将级的将士。他们一身铜甲,看起来威武而傲然。
他们的进入,使得慕晴身为将军的血,再度炙热的流淌起来,那双红晕下的眸,也同样闪耀着一种璀璨的光亮。
当左寻站定,他便用着让那些文官都为之一振的声音道,“末将,左寻,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罢,左寻便单膝跪地。而身后将士,也跟着他一同跪下。
“平身。”北堂风又语,俊逸的眸中也闪耀着一种绝对能够压制住左寻的威仪。
“谢皇上!”
待起身后,左寻便侧身,从一个小将手里拿过一个锦盒,而后双手高举到北堂风面前道,“皇上,这个是末将离宫前,为皇上准备的礼物,望换上笑纳。”
北堂风勾唇,道,“拿上来。”
一句话毕,身边的李德喜便匆匆下去,双手接过那礼物,而后匆匆走回北堂风面前。
他打开那封死的扣,而后缓缓掀开那锦盒。
这时,不仅北堂风的眸子颤动了下,慕晴见到,眼前也是一亮。
龙身金甲。
历朝历代,唯有誓与皇上共进共推的将军世家,才会为皇上订做如此金甲。
如此一来,便是左寻的誓言。
即日起,他左家世世代代,愿为北堂风,终身效命!
“很好。”北堂风低声说道,字字铿锵,带着一种不可无视的震慑。
便是在北堂风亲手将那锦盒盖子盖上的时候,这最终的觐见,也算是告一段落。
这时,所有的大臣也都是松口气,像是左寻十日前来宫的时候一般,带了一些欢愉的气氛。而北堂风的俊脸上,也扬起了丝丝笑容。
不知为何,当慕晴看到北堂风的浅笑后,心中也竟松了口气。
然而,左寻的觐见算是完成了,可是她却还在等。
等待,左寻最终的答复。
而左寻似乎也明白,在抬眸之际,也看向了慕晴。那双鹰眼之中,透露着淡淡的利光,随即悄然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