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心中虽然发急,有意再说几句,谁知晴雯见贾宝玉长久未归,便来寻,知道贾宝玉时常到*馆来,便走来找贾宝玉。
那晴雯是个爆炭脾气,心里藏不住事,且又最是口角锋利的,若是被她听到,自己哪里能落得什么好处?紫鹃不好再说,只得走了。
晴雯见紫鹃径自走了,也不和自己打声招呼,心中奇怪,又见贾宝玉愣愣地坐着,全然不似平日的模样,然而贾宝玉有时就是如此呆呆愣愣的,晴雯也没放在心上,笑着拉了贾宝玉起身。
贾宝玉便跟着她回了,回去之后,更是呆呆傻傻的,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无人理他时,便傻傻地呆坐着。花袭人一看不对劲,顿时想起前次贾宝玉魔怔的事情来,吓得魂飞魄散。花袭人已然是贾宝玉的内定姨娘了,见贾宝玉这个样子,如何不急,叫了晴雯来问,晴雯忙说明了当时只见是紫鹃和贾宝玉一处说话,说的什么自己并不知道。花袭人唯恐贾母和王夫人知道了,会怪罪自己没有服侍好贾宝玉,也不敢去使人去告诉二人,叫了秋纹、麝月来看着贾宝玉,自己便跑到*馆里头去找紫鹃去了。
那麝月见贾宝玉如此,又见花袭人不许去给贾母和王夫人报信,眼神一闪,当时是乖乖听了话,等花袭人出了的门,她转头便打发小丫鬟去给贾母和王夫人送信去了。
林黛玉刚刚起床,红鸾、青雀两人正服侍她吃燕窝,紫鹃在旁端了水。
花袭人见了,也顾不得礼节,便只问紫鹃:“你才和我们宝玉说了些什么?你瞧他去,你回老太太去,我也不管了!”说完,便坐下哭了起来。
红鸾见花袭人如此,忙问道:“姐姐说话别说一半,这是怎么了?”
花袭人哭道:“不知紫鹃姑奶奶说了些什么话,那个呆子已经不中用了,只怕这会子都死了!”
林黛玉闻言,大惊道:“怎么有这样的事情,紫鹃,你说了什么?”
紫鹃道:“并没有说什么,不过是和他说了几句玩笑话。”
红鸾忙说:“姑娘身子不好,你还不快和袭人姐姐一起去,将话说开了。”
花袭人闻言一把拉了紫鹃走了。
红鸾和青雀两人自然对紫鹃心生不满,招惹贾宝玉做什么,没得给姑娘惹祸端,两人对视一眼,皆想着,这个紫鹃留不得了。
花袭人和紫鹃到了中,就见贾母和王夫人都到了。花袭人心中一惊,是谁去送的信?然而此时她也计较不得这些。
贾母与王夫人并不知道小丫鬟不是花袭人打发去的,此时已经听说了是紫鹃闹出来的事情,只是将注意力投向紫鹃,看向她的目光都不善。那紫鹃也没想到贾宝玉竟然呆到这种程度,也不敢辩解,还好贾宝玉一见她,就安生了许多,又听她亲口说了“林姑娘要在家里长久地住着,并不回扬州去”,才迷了过来。
贾宝玉吃了药,心里明白了过来,犹恐林黛玉回扬州去,只是拉着紫鹃的手不肯放。
贾母见状,只好命人去和林黛玉说,将紫鹃暂时留下来服侍贾宝玉。
林黛玉那里听贾母身边来传话的丫鬟说贾宝玉已经好了,只是要将紫鹃留下服侍,忙说:“我身边自有红鸾、青雀两个,并不用紫鹃的,只叫她好生服侍二哥哥吧。”
红鸾、青雀两个是绝对不愿意紫鹃再回来的,便不免想些法子,和林黛玉说紫鹃留不得了。
到了晚间,红鸾踌躇了半晌,对林黛玉说:“姑娘,我有一句话,不得不和姑娘说,还请姑娘不要生气。”
林黛玉见她郑重其事,忙笑道:“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为难?”
红鸾道:“按理婢子也不当说这样的话。只是,婢子到底在太太身边服侍过几年,得了太太不少的恩惠。后来,又蒙太太青睐,得以服侍姑娘,这是婢子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婢子只想着,太太既然将姑娘交给了婢子,婢子便万事都要为姑娘打算才好。”
林黛玉便握住她的双手,说道:“这些我都是知道的,也亏得有你和青雀,我才心里安稳。”
红鸾便落下泪来:“姑娘对我,就像家人一般,婢子如何不知?就因为要为姑娘想,婢子才不得不开这个口。紫鹃那丫头,虽然不是自幼服侍姑娘,然而婢子冷眼看着,姑娘是重情义的,对她也是看重的。”
林黛玉说:“紫鹃是外祖母给她的丫鬟,对我也算尽心,当初你们都不在我身边,幸得她服侍我,她又是贾家的家生子,对上对下,都是熟悉的,倒是比雪雁还强些。”
红鸾道:“姑娘看重她,也是缘分。只是,婢子看她日后,却不大适合在姑娘身边服侍了。”
林黛玉惊道:“这是为什么?”
红鸾道:“我素日看她,倒也还稳重得体。谁知,今日竟惹下这等祸事来。姑娘细想想,姑娘自是姓林的,这里却是姓贾。素日那些说姑娘一饮一食都是花的贾家的银钱的无稽流言,都是怎么传出去的?老太太是姑娘的亲外祖母,对姑娘自然是疼爱万分;两位舅老爷虽然不过问内宅的事情,但到底还是姑娘的亲舅舅,也不至于看上这么点银钱;贾家的几位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