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等人听了潘金莲的话,心中都是暗喜不已,忙磕头说道:“奶奶贤惠大度,是奴婢的福气。奴婢等一定好好侍奉大爷和奶奶。”
潘金莲满意地点头:“你们都是好的,明白我的意思就好。好了,去吧,回去好生收拾收拾,替我好好服侍大爷,自然有你们的好处。”云儿等人忙告退了。
孙绍祖见潘金莲这样回绝自己的心思,便有几分不悦,顾及到潘金莲到底是贾家的女儿,过门时间也不长,还是不要撕破脸的才好,当下便也忍住了。
孙绍祖心中有气,春兴又高,到了晚间,自然是死命折腾云儿等人。只是无论怎样折腾几人,到底还是不美意。
次日,便又到潘金莲房中去说司棋和绣橘的事情。一进门,就见司棋正端了药汁子给潘金莲,潘金莲正愁眉苦脸地不愿喝。
孙绍祖忙问道:“又是哪里不舒服了?”
潘金莲皱眉道:“还不是女人的事情?大爷怎么有空过来?”
孙绍祖说道:“没事,过来看看你。怎么不喝药?”
“药太烫嘴,等凉了再喝。”
司棋插话道:“您快劝劝奶奶吧,奶奶正嫌药汁子苦,不肯喝呢。”
说完了话,司棋暗骂了自己一声,觉得自己真笨,孙绍祖明明正和潘金莲纠缠通房丫头的事情,自己正是该处处躲避,如今怎么反倒和孙绍祖说起了话来?回头若是打消不了孙绍祖的念头,难道还真要服侍孙绍祖不成?
司棋正惴惴不安,那边潘金莲便递来一记白眼:“多嘴的丫头,大爷正和我说话,有你什么事,还不快些出去。”司棋见潘金莲给自己台阶下,忙退了出去。
孙绍祖看向司棋离开的背影,眼神一暗,说道:“药要趁热喝了效果才好,若是怕苦,等下喝了吃点蜜饯也就死了。她也是好心,你冲她发什么脾气来着,没得冷落了人心。”说着,便起身端了药碗,递到了潘金莲手中。
潘金莲无法,只得仰头一口气将药汁子喝了个精光,然后迅速捻了一枚青梅吃了。又擦了擦嘴角的药渣,笑着说道:“看大爷精神抖擞,必定是云儿几个服侍的精心。该好好赏她们才是。”
孙绍祖便道:“从前她们几个服侍的倒是好得,如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个个的蠢笨不堪,惹人心烦。”说着,顿了一顿,若无其事地说道,“你眼光好,不如给我挑个好的,也好替你分忧。”
潘金莲便笑了:“多谢大爷抬爱。只是如今一时之间,叫我让哪里去寻好的呢?不如大爷暂时先将就将就。”
孙绍祖忙说道:“我看你身边的司棋就不错,不知娘子可否舍得?”
潘金莲笑道:“司棋这丫头笨得很,哪里会服侍人?不过是我看着她打小儿就服侍我的情分上,容忍了她罢了。大爷多少好丫鬟找不到,偏觉得她好。”
孙绍祖见无论自己如何暗示明示,潘金莲依旧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接他的话。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不明白潘金莲就是不愿意讲司棋和绣橘给他作通房丫头,顿时大怒。性子上来,将药碗往地上狠狠一掼,那云白瓷碗便跌得粉碎。
孙绍祖本人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便指着潘金莲的鼻子骂道:“瞧你这副样子,简直就是醋缸子里头泡出来的老婆,你既然嫁了我,便是我的人,别说是你了,就是陪嫁来的丫鬟都是我的人了。我怜惜你自小没了生母,身世可怜,才格外疼宠你,处处抬举你,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但凡你身上干净的时候,有哪一日我不是歇在你房里?你满世界的打听打听,有那一家的爷们是这样做的?你自己身子不爽利,服侍不了我,就该挑了好的服侍我。如今竟然连个丫鬟都不给我使唤,你的妇德哪里去了?贾家如何教的你?还说什么贤良淑德、温柔贞静,简直就是个恶妇。”
说着说着,便又想起入京之初,为了能够补个好官职,求到贾赦门上帮忙,贾赦向自己索要了五千两银子,但到现在还没有给自己补上官职的事情来,顿时火气更大:“你以为自己是谁?我敬着你,你才是我孙家的大奶奶,我不敬着你,你就是个奴才罢了。你爹贾赦到如今还欠着我五千两银子呢,我数次问他讨要,他死乞白赖地就是不愿意还给我银子,这才将你卖给了我。我心宽,才八抬大轿将你抬了过来。我呸,你还真以为你是多么高贵的人了,不过是个小妇生的庶女罢了,充什么金枝玉叶、装什么大家闺秀?若不是看着我家祖上和荣国府的渊源,我才不会娶你这个贱人呢。”
孙绍祖越骂越激动,唾沫横飞:“我孙家家资富饶,什么样的好女人寻不着,偏偏娶了你这个恶妇来?还不是当初你们荣国府看我们孙家富有,巴巴地贴了上来。我祖宗心善,才和你们结交,并不是我们求着你们的。算起来,我祖宗和你们老荣国公是一辈的,我正该和你爹贾赦是平辈,你见了我,还该喊声‘叔父’呢。你们贾家真是让人恶心,居然为了银钱,就不顾伦常,非要将侄女儿嫁给叔父,还说什么诗书传家、簪缨之家,真是可笑。我真是后悔啊,就不该结这门亲事,弄得好像我看上了你们贾家的权势,想着巴结你们似的,倒叫人看着我上赶着势利。”
见潘金莲只是愣愣的看向自己,一脸惊愕,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