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随着张飞舌绽春雷般的一声断喝,五千青州精锐骑兵组成的先头部队,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般,朝着那看似单薄的车墙冲了过去。
虽然那车挡板上伸出不少锋利的长矛,让人看了有些不寒而栗,但是这些死忠的幽州骑兵还是奋不顾身。对于公孙将军的狂热崇拜,让这些年轻的幽州将士,不惜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甚至用自己年轻的生命去冲击冀州的军阵,只是为了能给他趟开一条路。
公孙瓒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枭雄,但却是实实在在是一个英雄,一个民族英雄。
他抵御外族,让幽州北疆免遭侵扰;他轻赋税薄徭役,让幽州民众得以休养生息;他爱民如子,亲厚士卒,深受幽州百姓民众的爱戴。
可是,生逢乱世,英雄就注定了迟早会穷途末路,真正能笑到最后的往往是那些枭雄、奸雄。譬如,项羽和刘邦就是很好的例子。
扯远了,再说张飞麾下那五千将士都疯狂的冲向车阵,眼看还有百步之遥就要撞上去了。那些狂热的将士不仅没有因此放缓脚步,反而拼命的催动战马,想要一鼓作气冲上去将冀州的战车撞翻。
“嗖、嗖……”
就在这时,突然从车阵中射出许多强劲的箭矢。那些冲刺中的幽州将士没有任何防备,很多人被射得人仰马翻。
从硬弩射出的强劲箭矢,十分轻易的将幽州的骑兵射杀,或者将奔驰的战马掀翻。而冲锋在前的骑兵不断被掀翻在地,自然会影响后续跟进骑兵的前进速度,甚至让一些躲闪不及的骑兵一头撞上去,摔作一团。
前头部队被一阵箭矢搅乱了,可是这依然无法抵挡幽州将士前进的决心。经过最初的几分混乱之后,他们迅速在排头兵的率领下绕过那段混乱的区域,继续朝着冀州军大阵冲过去。
可是他们的噩梦还远远没有结束,没跑出多远,又突然异变陡生。
幽州骑兵们一面风驰电掣般冲向冀州的军阵,一面警惕的举起圆盾准备格挡冀州人的冷箭。可是没有想到,这一次他们的麻烦却来自于脚下。冲锋在最前面的战马突然纷纷马失前蹄,随着阵阵悲鸣声,它们脚下一软就带着背上的骑兵一起翻倒在地。
在奔驰中马失前蹄让幽州将士们根本就猝不及防,就只能随着战马一同翻倒在地,不是当场摔得脑浆迸流,也会将腰腿摔断。不过,在高速奔驰的骑兵集团冲锋中跌下战马,哪怕他们毫发无损,恐怕也难以在奔驰的洪流中全身而退。
而这些受了伤的幽州骑兵,更是只能在痛快的哀嚎声中,满是绝望的看着自己战友的铁蹄从自己身上踏过。幸运的人会被一蹄子踢碎脑壳,干净利索的死去,不幸的人却可能被踩踏了无数次,将半截身子踩成烂泥之后,才在凄惨的哀嚎中慢慢失去意识。
很多时候,想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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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幽州骑兵被遍洒在地上的三角铁钉弄得人仰马翻的时候,冀州战车后的强弩再度发起一轮齐射。由于这次幽州骑兵已经近在眼前,而且被地上的铁钉弄得阵脚大乱,所以此番齐射战果辉煌,甚至有些十分强劲的箭矢竟然在连续射穿数名幽州士卒之后,才止住了它强劲的冲击力。
前面的战友有如稻草一般,被放倒了一大片,可是这不仅没能让悍勇的幽燕将士感到寒心,反而激起了他们骨子里的血性。他们不顾一切的策动战马,踩踏着战友的尸首趟过了三角铁钉地带,悍然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冲击冀州的车阵。
可惜,韩枫为了加强战车的稳固,不仅选用了平衡能力更强的四轮战车,而且还加重了战车的负重,大大的加强了战车的稳定性。不仅如此,韩枫还为了保护战车的车轮不受攻击,特意为战车配上了一架拒马枪,以阻挡骑兵的冲击。
有了这些障碍的阻挡,幽州的骑兵一时自然难以将道路冲开,反而在严阵以待的冀州车阵面前撞得头破血流。冲撞了一番没能破开冀州战车的防御,那些幽州将士便开始停下战马,挥动手中的刀斧劈砍战车挡板和拒马枪。
这样近的距离,那装填缓慢的硬弩已经失去了作用,纵使能够及时射出去,也很难再造成齐射那样的效果。不过此时冀州将士们也无需如此麻烦,他们只要不断的将手中的长矛,从挡板孔洞上刺出去然后再收回了,就可以轻松将近在眼前的幽州士兵一个个刺落马下。
于此同时,车阵后面早就排列整齐的冀州弓弩手们,在于毒的指挥下,不断向阵外的幽州将士抛射弓箭。如雨般的箭矢顿时让幽州骑兵阵势大乱,虽然他们也拼命的还击,但是隔着高高的战车,根本看不到阵中的情况,只能是胡乱抛射一气。
幽州骑兵虽然悍勇非常,可是在遭受了连番的打击之后,士气还是逐渐低落了下去,毕竟这样一直被动挨打,实在是太伤士气了。张飞眼看情势不妙,只好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带着残兵败将退了回去。
游弋在两翼的骁骑军哪里肯如此轻易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当即如同见到血腥的鲨鱼一般扑了上来。鞠义铁骑营、蒋奇的锐骑营,兵分两路,如同一把钳子的两条腿一般,狠狠的朝张飞所部拦腰钳了过去。
一旁掠阵的关羽哪里肯让冀州军如此轻易得逞?当即也带着五千精骑冲上来,准备接应自己的兄弟。不过,他的部曲刚刚冲上前,赵云的锋骑营就已经拦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