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看似牢不可破的车阵突然就被打破了。
几架高大的偏厢车,硬生生的被悍勇无匹的青州将士掀翻在地,让整条坚固的防线终于宣告破灭。
被动的挨了半天箭雨的青州将士们,此时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好不容易打破了这乌龟壳一样的车阵,自然要好好跟那些冀州人算算总账。于是,青州将士们纷纷从卧倒的战车上跳进圈内,悍不畏死的朝冀州那些弓弩手的方向冲了过去。
“大戟士,出!”
就在这危机时刻,随着张颌的一声令下,三千先锋营的大戟士突然出现在弓弩手前面,就好像刚刚从地下冒出来一样。他们一个个身着重铠,手持锋利沉重的大铁戟,厚重的脸部护具后依稀透出一丝冰冷的杀意。
那三千大戟士排列着整齐而密集的阵型,生生将青州步卒的去路跟拦住,将张白骑麾下那些弓弩手护在身后。下一刻,那些大戟士们在张颌的号令声中,开始移动脚步,朝着那些青州步卒的放心移动过去。
原本,张颌麾下的大戟士不过几百人,乃是他自己倾尽所有准备出来精锐,留在身边充当亲卫队。不过,来自于后世的韩枫自然知道大戟士这种重装步兵的威力,所以特意抽调了三千高大魁梧的士卒,让张颌训练出这样一支精兵。
为了装备好这些大戟士,韩枫更不惜搬空了冀州多年积蓄的生铁,为之量身打造了一身防御力极强的重型铠甲。沉重的铠甲加上那柄巨大的铁戟,足足有上百斤重,为了寻找合适的士卒,韩枫甚至不惜遍选三军,为张颌寻找最强壮、有力的士卒。
如今,这支韩枫用心武装的冀州精锐终于要经受战火的考验了,这使得龙威号上的冀州将领们都显得十分关注,韩枫更是再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虽然他对于张颌练兵的能力十分相信,但是对于这个几乎掏空了整个冀州的新军,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生怕历史出现任何偏差。
不过,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面对着三千杀气腾腾,看似坚不可摧的重甲大戟士,那些青州的步卒根本没有半分迎战的勇气。在大戟士的不断压迫下,他们只能不断后退,就算其中偶尔有人凭着血气之勇,突然暴起想要袭击眼前的大戟士。
可不幸的是,青州步卒们手中的武器竟然连大戟士的铁甲都破不开,在攻击无果之后,只能无奈的忍受被大戟士用铁戟撕碎的命运。而这样的场景,更是深深的刺激着所有青州人的心灵,让他们觉得大戟士们刀枪不入,根本不可战胜,所以更是拼命的朝后退却。
战车线外的青州士卒还在不断的涌入,而最先冲进来的士卒却在不断后退,这两方面的人很快就在掀翻的战车附近挤成一团。后面的青州士卒不知道前面的情况,还在想着往前挤,前面的士卒又不断想后退,一下子变得竟然进退两难。
“大戟士,攻!”
随着张颌的一声令下,那三千大戟士组成的方阵突然加快的步伐,同时阵势迅速变成月牙形,朝着那些混乱中青州士卒碾压过去。
面对来势汹汹的大戟士,青州步卒们更是乱作一团,有的人想冲上去拼命,有的人想夺路而逃,还有的人竟然生起了缴械投降的念头。本来就处于十分不利的境况下,再加上军心不齐,这些青州的士卒结果可想而知了。
张颌的大戟士很快形成了对青州人的包围,随后不等张颌命令,他们就纷纷挥动手中的大铁戟,对这些青州人进行了血腥的屠杀。不管是负隅顽抗还是萌生退意的人,只要他们手中有武器,大戟士们就毫不犹豫的挥起手中的铁戟。
顷刻之后,冲进车阵内的上千青州步卒,除了少数几个顺利逃脱之外,已经没有一个是站着的了。淋漓的鲜血染红大戟士们的铁戟和铠甲,让他们一个个看上去就好像面目狰狞的恶魔一般,让人不禁为之胆寒。
田楷好不容易将缺口打开,刚想要趁胜追击,没想到居然会突然遭受如此重创,心中自然恼羞成怒。不过,他身为公孙瓒最为倚重的大将,自然不会被这点愤怒冲昏了头脑。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大戟士一番之后,他确定自己一时半会还找不出他们的弱点,至少自己的轻步兵跟这些浑身铁甲的家伙比,是十分吃亏的。
于是,田楷急忙组织麾下的将士们再次竖起盾牌,架起长矛,牢牢将好不容易打破的缺口守住。既然一时拿这些大戟士没有办法,那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要能牢牢守住这个缺口,等待大将军的援兵了。
这些铁甲兵虽然防御能力惊人,但终究是步兵,我就不信面对我幽州骑兵的铁蹄,你们还能刀枪不入。田楷心中暗暗想到。
此时,大戟士和青州步卒之间,还横亘着两架被掀翻的偏厢车。虽然这战车已经被掀翻,可是除了轮子掉落之外,几乎没有太大的损伤,令人不得不赞叹那些工匠过人的手艺。来自于后世,见惯山寨、水货的韩大少更是在心中惊呼,江山代有新人出,一代更比一代水。
可是如今,这质量过硬的战车却成为了冀州军难以逾越的屏障,这实在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大戟士们身着重甲,本就有些举步维艰,再要让他们跳过战车去攻击青州军,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纵使他们能勉强跳上战车,也会致使其步履蹒跚、阵型散乱,而对于这些身着重甲,行动笨拙的重装步兵而言,失去严谨阵势的保护是十分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