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风光,万里雪飘。
策马在白皑皑的雪原上一阵狂奔,韩枫忍不住诗兴大发想要引吭朗诵一番。可是他前世毕竟不是学习中文专业,对描写雪景的诗句实在了解不多,思前想后除了太祖那首名满天下的《沁园春
雪》之外,竟然再也搜刮不出半句精妙的诗句。
出于后世韩大公子对太祖那无上的敬意,让他去剽窃太祖的诗句,实在是有些压力山大了。所以没有办法,在搜刮了一番肚肠之后,毫无所获的韩大公子只好悻悻收回高仰的头颅,看了看一旁兴致勃勃的田丰等人,无奈的说道:“唉,这天气真冷,冻得我连个喷嚏都打不出来。”
韩枫那厚颜无耻的一番话,顿时让身后那些冀州将士们大受打击,忍不住一个个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就在韩枫有些意兴阑珊的时候,前方派出的探子飞马来报:“启禀奋威将军,前方不远就是无极县城,只是如今天色将晚兼之天寒地冻,那些门子早早就已经将城门关闭,是让人将城门叫开,还是暂时在城外安营扎寨,明日一早再进城?”
那探子有此一问,是因为韩枫与其他将领不同,这些日子跟他走南闯北,将士们都已经知道了他是一个宁可自己吃苦也不愿意扰民的人。这些日子穿郡过府,他为了让军队不扰民,经常和大军一起在野外风餐露宿,宁肯将大营安扎在野外,也不肯去近在咫尺的城里或者村里扰民。
“无极县到了?”韩枫顿时将刚刚那一丝不快全都抛诸脑后,整个人都来了精神:“本将一刻也等不及了,马上全军紧急行军,在天黑之前给我开拔到无极城下,我要连夜将甄家一网打尽。”说是一网打尽,但是韩枫的话里话外竟然没有一丝杀意,似乎反而隐隐带着一丝笑意。
一面跟随部队急行军,田丰一面挤到韩枫面前,劝说道:“主公,你专程从常山转道中山郡,就是为了给甄家一些颜色瞧瞧,丰对此并无不同意见。不过,甄家也是冀州数一数二的豪族,虽然他们是靠商贾起家,但是历代家主都是惊才艳艳之辈,使得整个甄很快富甲一方。更重要的是,他们甄家虽然富足,却并非为富不仁,反而经常接济周围贫穷困苦的百姓,赢得了乐善好施的美名。若是主公要对甄家不利,恐怕整个无极县乃至整个中山郡都会引发内乱。”
韩枫听着田丰的介绍,对于这个甄家兴趣越发浓厚了,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既然甄家有那么好的名声,难道冀州的官吏就没有察觉到吗?为何不给他们家人举个孝廉什么的?”
“有啊!”田丰见韩枫对甄家的事情感兴趣了,便满脸悠然自得的说道:“甄家的前任家主甄逸,就曾举孝廉而出任上蔡令。主公,这甄家在中山名声显赫,中山人对于他们都是十分认同的,就算是黑山贼肆虐之时,张牛角和张燕都不曾寻过甄家的晦气,我们身为官军,恐怕也不好去为难他们吧。”
“没想到,这甄家之事倒是棘手至极。”韩枫摇头叹息道:“可惜,谋逆大罪不是那么轻易可以逃脱的,我若是轻轻将甄家放过,那如何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纵使不能对甄家动武,也要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否则我颜面何存?”
见韩枫并没有坚持要对付整个甄家,田丰就已经放心了,身为跟在韩枫身边唯一的谋士,他当然不能看着主公犯下那样的大错。至于韩枫想要甄家付出代价的事情,田丰丝毫没有在意,做错了事总是要接受教训的。何况甄家家大业大,一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呢?
田丰不再言语,整个队伍也就完全陷入了一片沉默,一千多人的大队骑兵完全静谧无声,只有马蹄踩踏在雪地上发出的沙沙声,在将士们的耳畔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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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无极,甄府。
自从赵李两家叛乱失败之后,曾经受邀在郭家大院参与谋划的甄家公子甄尧,很快就趁着邺城混乱的时候迅速逃离,跑回无极的甄家躲了起来。他心里很后悔没能拒绝赵平的邀请,更害怕韩枫随时可能会秋后算账,又不知道该如何跟家里人说起,只好将这些心事憋在心里。
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甄家作为冀州第一商贾世家,各种商铺生意遍及各个府县,这样爆炸性的极有可能威胁到家族的消息,在被各地的管事们获悉之后,自然很快将之汇报到家族里。
“尧儿,你给我跪下。”在甄家宗祠的祠堂里,甄夫人当着全家人的面,俏面含霜的怒斥甄俨,喝令他跪倒在祖宗的牌位前请罪。然后接着喝问道:“你说,你身为甄家子孙,一言一行无不代表着甄家,竟然如此草率的介入州府的权力之争,难道不知道我甄家‘明哲保身’的信条吗?”
甄尧此时也后悔万分,哭丧着脸说道:“母亲大人容秉,当初儿子是跟随商队到了邺城,将货物贩卖完毕之后,准备在邺城购买一批军用器械,故而跟负责邺城军械的赵家有了往来,一来二去就和那赵平熟稔了几分。后来,那赵平邀我前去饮酒聚会,只说是满城世家大族会尽皆到场,不成想竟然是阴谋叛乱,我也是被他给糊弄去的。”
“哼!”甄夫人看着儿子那副懦弱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将手中的拐杖狠狠敲击了一下地面上的青砖,冷冷的质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误上贼船,为何不在返回甄家之时,第一时间报备与我?你知道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