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香偶左右看看,一时觉得他们的表情有些古怪,就像在害怕她下一刻会说出来什么似的,充满疑惑地眨眨眼睛:“这条帕子……为何会绣着表哥的名字?”
裴蕴诗闻言,胸口微微起伏下,仿佛不易察觉地松口气,才扯唇一笑:“噢,它啊,说起来还真是怀念呢……当年我生辰的时候,是少琼亲手绣了这条帕子送我当作礼物……”她一边说一边笑着望向裴喻寒,眼中却藏着极深的心疼。
裴喻寒坐在椅座上,跟泥塑雕像一样垂首不语。
叶香偶简直像听到天下奇闻一般,裴喻寒居、然、会刺绣?天啊,她还以为他就会算账、打算盘,脑子都用在生意上呢,要说女子会女红实属正常,可论起男子来那就太过稀奇了,她实在难以想象裴喻寒穿针引线时的样子……尽管那帕上的菊花图案色调简单,但想必,一定包含了裴喻寒的浓浓心意吧,叶香偶知道裴喻寒从小是被这位胞姐带大,姐弟间感情甚笃,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用完膳后,裴蕴诗要了解这些年来裴府上下经营的情况,便跟裴喻寒去了书房,而叶香偶回到清镜居后就早早就寝了。
翌日起床后,叶香偶去了奉云阁学习功课,回来后,正值晌午,叶香偶见天气好,就把拐拐挂在檐下晒太阳,像拐拐这类品种的鹦鹉,最是畏寒,冬季都要养在暖阁里,只有天气特别暖和了,才可以放在外面。
拐拐大概也是许久没出来晒太阳,是以一出来,就一个劲忽闪着大翅膀,扇得叶香偶头发都能飘起来了,其实每年一到酷暑,叶香偶就喜欢跑到拐拐跟前,逗着让它扇翅膀,那风儿一阵一阵的,可凉快了。
叶香偶正要给拐拐剥花生仁,蓦听一道清柔夹笑的嗓音传来:“小偶。”
“诗表姐!”叶香偶见她站在院门口,赶紧迎上去。
裴蕴诗笑道:“听说你刚下了课,我就过来瞧瞧,没打扰你吧?”
叶香偶摇头:“哪儿的话,我正闲来无趣呢。”
裴蕴诗莞尔:“我也是,如今家里生意让少琼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也插不上手,这次一回来,也不知该做什么好了。”
看来这两年裴喻寒把裴家管理得的确不错,否则裴蕴诗也不会说出这番话来,叶香偶正要请她进屋里坐,孰料裴蕴诗恰好瞄见青檐下的拐拐,惊讶道:“呀,这不是拐拐吗!”欣喜地提着裙裾走过去。
裴蕴诗忍不住回忆:“记得那会儿拐拐刚从海外被带回来的时候,只有现在一半那么小,如今都长得这般漂亮了,真像只小凤凰。”
叶香偶也才恍然想到,裴蕴诗肯定是知道拐拐的,毕竟“呆瓜”跟“裴喻寒”都是裴蕴诗教拐拐说的,肯定跟裴蕴诗很熟才对。
结果出乎意料,裴蕴诗刚要伸手摸摸拐拐,拐拐却探头要叼她的手,叶香偶吓得赶紧做出“要打”的手势,拐拐才缩回脑袋,她有点尴尬地看向裴蕴诗:“诗表姐,你没事吧,拐拐它可真是……”
裴蕴诗毫不在意,只是略带感慨地一叹:“时隔这么久了,也难怪拐拐不认识我了。”
叶香偶知道拐拐一般见了陌生人就会这样,不过说来奇怪,她第一次看到拐拐的时候,拐拐倒没要叼她的手,反而一个劲喊她“呆瓜”,难道在拐拐眼里,她长了一张很像呆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