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左玄就收到了消息,原来黎明前搞偷袭的是张济,并且张济今早被救回去没多久就身亡了。对于叔父的死,张绣很难过,想要报仇,但又是自己这一方理亏。他们无缘无故跑去偷袭人家,虽然死伤惨重,但也是活该不是!都是自己那个婶娘的错,当初好好地回长安不就好了,可叔父临死前还对她念念不忘,交代他一定要好好孝顺婶娘,还非让他对天发誓保证后才闭眼。
张绣尽己所能给张济办了个丧礼,带着张济残余的兵马在轩辕山一带驻扎。邹氏那几天倒也真是哭得死去活来,张济去世了,以后估计再也没有谁会对她这么宠爱,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邹氏越想越伤心,一连好几天吃饱喝足就跑去哭灵。张绣瞬间觉得自己这个婶娘也是有可取之处的,无论她平时怎样,但从她一连几天都哭成个泪人的份上,叔父待她那一片痴情也算是值了。
张绣当然不相信邹氏对张济是真情,由于张济以前隔三差五地外出打战,年轻貌美的邹氏根本就不甘闺中寂寞,经常勾搭别的男人。有几回都让他碰到了,虽然也只是口头话语间的暧昧,没有实质性的出轨,可在张绣的眼里,那就是水性杨花。但顾及到叔父的面子,张绣不仅没把这些丑事宣扬开来,还极力地帮忙遮掩。如今张济刚刚去世,不知道这个比他还小十岁的婶娘能守多久?
张绣把部队驻扎在山间谷地,打算修养一段时间后就带着叔父的灵柩回凉州老家。可是,正当他要走的时候却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刘表派人寻到了他们,转达了误杀张济的歉意,并代表荆州人们对张济的亡故表示哀痛?这下张绣蒙了,他可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叔父跟刘表有这么深厚的情谊。他们两家好像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吧,太奇怪了!既然是这样,为何当初他们还要去偷袭穰城?更让张绣惊讶的是,这个被刘表派来传递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少年时代的武学师傅童渊。
“师傅,真的是你吗!”张绣看到年近六十的童渊时,隔着大老远就叫出声来,飞奔过去,拜倒在地。
“乖徒儿,快起来,快起来。”童渊的大掌拍了拍张绣的背。
“……”刚刚丧失了亲人的张绣,见到童渊就像见到了爹娘一样,抱着童渊的大腿哭得稀里哗啦。这些泪他已经憋了好久好久了,突然找到了发泄口,便是止也止不住。仿佛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张绣哭累了,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还好白天手下都出去打猎了,不然可真是丢人。张绣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带着童渊进了自己那间茅草屋。
“二十几年了,师傅云游天下,你倒是从当年那个朝气蓬勃的小伙子,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童渊看着眼前三四十岁的徒弟,心中感慨不已,岁月不饶人啊!
“师傅却从未变过,一如当年那般威武高大。”
“臭小子,嘴还是这么甜,当年老夫可还是满头青丝呢,如今都化成白雪了。”
“对了,师傅怎么知道徒儿隐居在此地?”
“前段时间,我从外地云游归来,回了一趟老家襄阳,在路上遇见了左将军,无意间听说了你们叔侄攻打穰城的事。所以特地随左将军到襄阳府拜访刘表,给你讨了个人情。”
“师傅,我本无意骚扰穰城,只是当时,当时……”张绣立马跪下,将攻打穰城的前因后果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无碍,我深知你的品性,必定不会无缘无故扰民……不用担心,为师已经帮你解释过了,荆州牧刘表还是很给面子的,在左将军的帮助下替你争取到了宛城的驻兵权。”
“这……师傅如何得知我目前的困境?”
“为师猜你必定想回凉州老家,隐居于在那偏远之地。可是,为师当年教你武功不仅是让你强身健体,更是希望你能报效国家,为民服务。如今天下分崩离析,群雄聚起,正是英雄出世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机会。不管以后你跟了哪一路诸侯,只求你时刻记住多维护一下那些因乱世而活在水深火热中的黎民百姓。”
“是,徒儿谨遵师命,一定不负师傅的教导。”
“……”
不久后,张绣引兵进驻宛城,协助刘表管理和部署北方边防、抵御外敌入侵、安抚黎民百姓。童渊完成任务,回到了襄阳老家与家人相聚。也才两年不见,儿子童飞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了一截,中年得子的童渊对自己这唯一的儿子要求甚严,自己一身的武艺却是身不逢时,壮志未酬身先老,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
童飞也不负父亲的期望,把老爹的百鸟朝凤枪练得炉火纯青,甚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见童渊回家就缠着他过招。童渊见到刚满十八岁的儿子这么热衷于武术,进步得也很快,便想要把他送到军营里再历练一番。左玄的大名童渊也是听说过的,是个治军严格的武将,白手起家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是童渊可望而不可即的,很是佩服这个年轻的武将。对古代武术颇有研究的左玄,非常想见识一下百鸟朝凤枪的威力,同样也很仰慕童渊,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两个神交已久的人,在路上相遇便是一见如故,交流彼此的武学心得,后来又因为张绣的事有了更深的来往。
童渊自从有让儿子到军营历练的想法后,就隔三差五地捎信给左玄,让他有空到乡下来玩。左玄大半个月来一连收到了三封童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