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花如墨总是做些奇怪的噩梦,时常从惊恐中半夜醒来,便再难入睡,今日亦是如此。

她梦到自己坠入万丈悬崖,身体飞速下降,视线里景物快速后退,穿过层层叠叠、枝叶茂繁的墨绿与翠绿相间,看到碧蓝如洗的天空上面飘着朵朵白云,安静祥和的景象就是一张交织的大网,透着无与伦比的诱惑,诱惑着她放弃挣扎,放弃念头,放弃反抗,束手就擒。

花如墨猛地睁开眼睛,清灵灵的水眸因为惊醒,撩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床头上好材质,精雕细琢,巧夺天工的彩绘饰品映在清澈的黑眸中显出一丝宁静的寂寥。

伸出手,擦了擦额角溢出的冷汗,心底莫名地冒出恐慌,记得上一世还在学校的时候,与舍友讨论过做梦的问题,说是梦到坠落悬崖,应该是最近生活压力大,心情紧张所致。

花如墨不解地皱皱眉头,并不觉得最近心情不好,许是怀了孕的缘故,这段时间里心情越发得安然静谧,越发不起波澜,她本就是随遇而安的性格,遇上了影逸寒,算不上不幸也算不上幸运,只道是对人生世事无常,变化万千,怨不得他人,又何苦为难自己。

脑海不由得回忆起那日马车上的情形,影逸寒冷魅的面容带着难得的一丝温柔,俯身听苏沫说话,女子笑靥如花,很美很清艳,就像是开在绚丽百花中,最耀眼的牡丹。

想到这里,花如墨轻轻地翻了个身,看向头顶的白色幔帐,发起了呆。

冬儿曾说过北国的冬天很冷很可怕,单单是这样听着窗外呼啸咆哮的冷风,的确能够体会到这里的冬天是很萧瑟肃杀的,不同于南国的气候温暖,就连冬天也十分温柔。

冷风吹拂着纸窗,发出簌簌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越发明显,扰得原本心情很好的女子,也变得烦躁不安起来,隐隐地好像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直到天空泛起了月牙白,花如墨才浑浑噩噩地进入浅眠,不多时外面响起热闹的讨论声。

寒轩阁位于寒王府较为中心的位置,距离前厅很近,如有热闹的事情,哪怕没有出门就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嬉闹声,花如墨睁开布着血丝的眼睛,看向外室。

许是外面太吵,或者冷风凛冽,静白也早早地被惊醒过来,烦躁地抓抓头发,轻手轻脚地来到门口,透过细碎的缝隙往外看,看到的是满天飘落的雪花,扬扬洒洒,卷尘而去。

她还从未见过真的像鹅毛一样的大雪,原来吵闹声正是早起的下人,分配铲雪的区域,不一会儿吱呀吱呀、令人发颤的铲雪声传入耳朵。

静白不由得皱眉,看向内室,见花如墨不灵巧的双手扶着床边坐了起来。

“王妃!”静白一个箭步冲到床边,从屏风上取下衣衫罩在肩膀,“怎么醒了,也不喊奴婢!”

花如墨看着静白红扑扑的小脸,嘴角微弯扯起浅笑。“难道你不是在偷看清风入了神,所以才没听到喊你?”

“这、这怎么可能!”静白急得跺脚,见主子眼底的笑意加深,才意识自己被耍了。“王妃,你又取笑奴婢。”

静白嘟嘟囔囔着,脸上泛着红晕,仿若能滴出血来,又想到冬儿也总是那清风来说她,不觉有些苦恼。

花如墨见静白有恼羞成怒之兆,便推推她,“现在还早着,去帮我把书拿来,你再躺一会儿去。”

静白撅着小嘴,挪着碎步,踮着脚尖,从书架上取下花如墨感兴趣的书,递给她,便乖巧地躺回了软榻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想起了前几日从男丁那里听来的消息。

好像是在说刺伤闲王的那伙歹徒被抓到了。

静白记得夏子夜正是那伙歹徒的首领,这手下被抓,首领怎么可能逃得掉。

静白原本只是想眯一会儿眼睛的,可没想到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已是早膳时间,冬儿微笑着把她从梦境中拉回现实,而后徐徐端来洗漱用品以及素食的饭菜。

花如墨坐在木质圆桌前,小咬了一口酥饼,还是正宗的南国口味儿,这让她不由得想起影逸寒为她寻遍京城寻来会做南方口味饭菜的厨师,让她不由得想起早晨会颤抖着手指轻戳脸颊的微凉触感……

外面传来红衣与绿衣的行礼声,花如墨淡然无波的眸子动了动,竟是夹杂着一丝惊喜望向门外,走进的却是穿着黑色锦袍的清风。

“属下见过王妃。”清风抱拳对花如墨行礼。

“免礼。”花如墨轻蹙眉头,不着痕迹地舒展开。

“王爷有令,给王妃送些木炭来。”说话间,清风已经吩咐下人把木炭放好,深色的清眸上下打量了一番花如墨,才再次行礼。“属下告辞。”

花如墨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吩咐静白出门送送,尽管静白口上说着‘谁要去送他啊’,行动却不含糊,披了件外衣快走几步,便跟上了步子。

花如墨喝完一碗小米粥,冬儿细心地递来手帕,而后看了眼炉子里正旺的火,感慨道。“王妃,王爷对你真好。”

花如墨轻蹙眉,反问道。“哪里好了?”

冬儿灵动的眸子四下瞥了瞥,才捂着嘴巴成小扇状靠过来,“北国的冬天虽然冷,但是圣上早已下达戒奢从简令,女子多为寒性体质怕冷,每年初冬时木炭都不够用,碍于王公贵族间不成名的规矩,她们也不敢开口再要,一般到冬天快要过去了,就会冻得发寒。”

花如墨瞥了一眼火苗正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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