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信自己拥有葛师伯的百年功力,抵御花间门的大执事,应该是游刃有余。可是,当二人斗起法来,结果却大大地出乎王世轩的意料。即使是无为观至宝“北斗七星剑”,在童无极的那柄短柄圆月金戈的威势之下,竟是如此地不堪一击。王世轩只记得那金光四起时,“北斗七星剑”上的七星之光顺势暗淡而微弱,自己整个人都被笼罩在这足以吞噬一切的金光之中,随着童无极的一声大喝,王世轩终于被淹没在一片光海中。如若不是金钰荷在此时出现,他势必会被童无极毙于掌下。遥望着渐渐远去的天玄峰,王世轩心中悲恸欲绝,可就在此时,一股热流瞬间传遍了全身,这股热流在极短的时间里游走于全身诸大要穴,四肢百骸间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
“啊!”王世轩惊叫一声,恍然间从昏睡中惊醒,他发觉此时的自己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衣衫,额头上涔涔而下的汗水,竟让他感觉到全身有了些许的力气,他勉强地挣扎着坐起,在这残宵料峭的寒夜,这样的洞窟,这样的冰冷石床,竟让他在梦中惊醒之后,体内涌起一阵阵肆意流淌的暖流。想到这里,王世轩心中不禁一惊。
第二十三回恩缘热酒冰窟
连日来,王世轩的身体在这一冷一热两种气流的交替侵袭下,饱受其苦。每日里除了一日三餐,便是这金钰荷端来的一碗药汤。初时王世轩对金钰荷尚心有防备,可是不知不觉间,竟习以为常,他心中暗想:“就算她有什么阴谋,又有什么可怕的?我天玄宗如今虽一败涂地,可终有复兴的那天,且看她有什么手段?”金钰荷也不再多说,只每日里在送饭及送药汤时对王世轩莞尔一笑,两人在这段时间倒也相安无事。
又过了二十多日王世轩惊喜地发现,他的四肢竟然开始慢慢恢复了力气。惊喜之余,他“霍”地起身,盘腿打坐,调养内息。全身诸多经脉竟然呈现出川流不息的大河奔涌之像,比之受伤之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他的手少阳三焦经起手关冲,终于耳门;足少阳胆经,起手瞳子髎,终于窍阴;足厥阴肝经,起于大郭,终于期门。竟形成三股极强的气流,它们游走于这三条经脉上,让自己的身体有一种脱胎换骨后的舒畅。自从葛境天的百年功力输送到自己体内后,他就像一个继承万贯家财的懵懂小儿,虽有黄金万两,却不知开发之道。那百年功力他只能催用十之一二,剩下的仿佛石沉大海,浑没了用处。可就在今日,他方知这内力在经脉中恣肆游走的妙处。不自觉中,他已经堪堪成为天玄宗第一高手。可偏偏是造化弄人,如果在花间门向天玄宗发难时自己就已经有这样的修为,天玄宗又岂能满门皆败?自己又岂能身受重伤?慨叹之余,他心念似水,从怀中取出《御风虚度》,口念法诀,驭气以意念运行大周天。霎时间,他元神出窍,恣肆汪洋、万里扶摇,仿佛在一日之内就能纵游三山五岳,犹如《庄子·逍遥游》中描述的那样:“若夫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
“呼~”一声匀密悠长的呼吸,王世轩已然收功,他的脸上开始泛出一片红晕,这是两月有余的日子里,久违而令人振奋的红晕。
“你终于恢复了元气,祝贺你啊,王少侠!”王世轩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绿色的身影站在远处,是她!是满脸绽放幸福笑意的金钰荷!
“金师姐,多日来,辛苦你了!”已经发现了金钰荷,王世轩倒有些局促不安了。
金钰荷看着此时彬彬有礼的王世轩,不由得笑道:“呦,怎么,现在我不是妖女了,现在我不是居心叵测吗?”说罢,捂着嘴,一边“咯咯”地笑着,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王世轩。
王世轩实在不敢直视那双热情如火的眼睛,他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道:“金……师姐,王世轩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看着王世轩满脸通红,金钰荷连忙正色道:“这碗药汤,快喝了,以后想喝也没了!”说话间已经端着药碗来到了王世轩近前,王世轩接过药碗,仰脖间一饮而尽!
肚腹中瞬间升腾起一股热气,四肢百骸又是一阵热流袭来,额头那豆大的汗珠不由得从潮热的脸庞滑落下来。
倏忽间,王世轩竟然站了起来,金钰荷又是一阵“咯咯咯”的笑声,他上下打量了王世轩一番,说道:“好一个颓唐不羁的王少侠,简直像个山野村夫!哈哈~”说着随手递来一张铜镜。
接过铜镜,王世轩一照之下,也不禁哈哈大笑。卧床养伤不觉已两月有余,现在的自己浑像个深山野人,胡须戟张,头发蓬松凌乱,平日的俊朗英风,竟荡然无存!
金钰荷呵呵笑着说:“王少侠,我已算好了你今日元气回聚,一切都为你准备好了!你随我来!”说着也不答话,径直向外走去。王世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