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就去吃,小念那边晚不了。”
谷一冉回身,收起刚才的表情跟眼神,骂了自己一句鬼迷心窍,怎么顺嘴了呢。这下好了,顾景墨肯定以为她对他余情未了。不答应跟他破镜重圆,纯粹是矫情。
小念,小念,这女人凡事都把那孩子摆在第一位,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
顾景墨心里那个气呀,如果不是怕她伤心,他说不定会跟吕绮丽一样把小念给丢了。不过,他顾景墨出手,绝不是别人能找的到的,比如······
顾景墨语气强硬,大有你不去,老子就把你扛出去的架势。新城宏远公司成立不久,队伍却扩展迅猛,整栋写字楼分布着宏远大大小小部门,真扛出去面子可就丢大了。
“随便吃点。”谷一冉拗不过而且她发现,提到小念时顾景墨面色微微沉了沉,虽不是很明显,谷一冉知顾景墨还是排斥小念。不得不说,顾景墨在商场浸淫那么多年,虚与委蛇的功夫已练的炉火纯青。
小念以后上学还得仰仗顾景墨,谷一冉梳理下头发,穿上风衣跟顾景墨出门。
“胃不舒服?”
路上,顾景墨注意她眉头一直没舒展,不时用手揉揉胃部,才多大的人,一身的毛病!到老了还得了!
“有点,没吃饭的原因。”
应该还跟早上那两杯水有关。生完小念,母亲告诉她孩子死了又无意得知她以后可能不能生育,心情郁结,吃不下饭,糟蹋了胃。这些年为了让养好胃不让自己受罪,她养成一天准时三餐的良好习惯。胃已经好久没给她颜色瞧了,今天还跟她矫情上了。
“知道胃不好还不吃饭,你这是成心折腾自己。”更是在折磨他,心疼她的同时更加痛恨自己,倘若不是当年把她丢了,他一定会让她的身体沦到如此糟糕的地步。
“是你故意挑起以前的事,你以为我是木偶,不会疼?”
疼痛让她有些烦躁跟顾景墨呛了句,气呼呼的把脸转向外面。路边法国梧桐光秃的枝桠上正剩下零星几片树叶随风晃着,萧条孤寂。
谷一冉心情更加阴郁,背重重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眉头越皱越紧。
顾景墨张了张口,他记得她曾经爱吃的东西,不能否定的是他确实想利用这个来唤起她对他的感觉。看来是自己太过急功近利用错了方法。
“在车上等我。”车停在一家药店门前,顾景墨嘱咐句,关上车门。
两三分钟顾景墨一手拎着药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出来,叩下车窗,谷一冉放下车玻璃,胃绞在一起,疼的太厉害,谷一冉也不跟他矫情,直接拿过杯子,右手去抓顾景墨手中的药袋子。顾景墨手一抬躲开,按医生的叮嘱在抠出两个胶囊放在她的手心中。
“这是普通胃药,没有止疼成分,见效不快,你把那个瓶子里的止疼药给我一片。”
谷一冉瞅了眼,扔进口中,吞了口水进去,药混着水滑进喉咙,谷一冉伸手抓住顾景墨的衣角。
“止疼药不能随便吃,有依赖。”顾景墨微不可见蹙下眉,这女人眼睛真好使,隔着便利袋她都能看清药名。
“净瞎说,我以前吃了那么多也没见着有什么依赖。”
胃疼还在继续,谷一冉如饥饿过度的田鼠闻到肉香,抓着顾景墨衣服怎么也不愿意放开。
“为什么经常吃?”顾景墨握着瓶子的手收紧,这女人懂不懂爱惜自己,没学过医总有点医学常识吧。
“要你管,你给不给,不给我自己下去买。”谷一冉作势下车,不就是吃个止疼片吗?又不是毒药,有必要问东问西啰嗦个没完吗?
“只许吃一片。”她脸色惨白,实在难看,额头上还有冷汗冒出,应该是真疼。顾景墨心好似有钝刀在割,疼的不得了,帮她倒出一片,在谷一冉伸手去接时躲开,“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你真想知道?”
她眉梢轻挑,笑的不怀好意。
疼痛往往使人变得脆弱,却总有那么几个例外,比如现在的谷一冉。她仰头望着站在眼前身面如玉,五官如刀刻,身子挺拔近乎完美的男人。分开六年,她特么的尝尽世间冷暖,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差点被直接拖垮。他倒好,事业有成,意气风发,数不尽的红颜知己,好事都让他占尽了。
谷一冉感叹命运的不公,心中有万千草泥马奔腾而过。想到郝馨慧肚子里面的孩子,梗在她心中难以拔除的刺又向里面刺了刺。
顾景墨点了点头,谷一冉笑容加剧,眉眼都弯了起来,表情有些诡异。顾景墨忽然有些紧张,怕她说出一些伤他伤己的事。是他欠她的,她折腾,他受着便好。很想叫停却又想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心处在极度矛盾中。
“流产同意书我虽然签了字,孩子却没流。”
“那他在哪?”
顾景墨手扒在车沿上,头探进车中,眉眼间全部是急切。
“七个月引产的那个就是,我妈说死了。”
谷一冉很满意顾景墨的反应,低着头摆弄着许久没有好好修剪的指甲。
当年引产,她下面太紧,撑裂样疼着。心情原因,下面恢复不是很好,整日整夜都在疼着,受不了,让医生开止疼片。医生嘱咐止疼片不能乱吃,开的不多。她只能央求母亲偷偷去买,她也不知道具体吃了多长时间,模糊的记得空瓶子放了她半个床头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