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七楼走廊里,艾萌萌抬头看看呆滞的大笨钟,呀,已经中午一点多了,武娇是不是已经回宿舍了呢?
武娇是住校生,她有五个舍友,每个舍友都来自不同的班级,所以武娇从来不在宿舍久留,只要艾萌萌在学校,她就会一直陪伴着她,她们或是去超市买点零食,或是到学校对过的地下台球室里围观,或是去学校图书馆上自习……总有一个地方能让她们尽兴,周末就到艾萌萌空荡荡的家里祸害她的宠物大鹦鹉……关于这一点,武娇不用问就知道艾萌萌为什么会养一只鹦鹉,因为她家里实在太静太静了,连一通电话都很难接收到。
艾萌萌加紧脚步,想到教室里看一眼,也许那个傻姑凉还在班里等呢。这种侥幸心理似乎把她的脚步声都传染了,随着急促而亢奋的脚步在空旷的走廊里响着响着,一个办公室的门突然不胜打扰地被推开了,呀,是不是把校长给惊扰啦,艾萌萌心里刚刚有了这个担忧就立刻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办公室里走出一位西装笔挺的男模,啊噢,竟是学长大人,真是冤家路窄。
艾萌萌心想,怎么,学长大人嫌那身校服太猥琐么,连中午这么短的时间都要换身西装出来见人?数学课的时候武娇已经把学长喜欢挪椅子的癖好一五一十地告诉艾萌萌了,不过,艾萌萌忽然发现,原来刘星辰身上穿的不是西装,是一件普通的休闲服,只不过被他穿得很板儿而已。
艾萌萌顽皮地走过来:“学长大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刘星辰面带微笑地说:“我家离学校太远,中午来我爸爸办公室稍微休息一下。你呢?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
你妹的,艾萌萌嘴角一歪,这关你什么事。有点常识的话应该知道去教导处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吧,而他此刻的表情好像是在问:听说你获得了一等奖学金,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
明知故问,艾萌萌硬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呵呵,对于林主任那种正处于更年期困扰之中的老男孩儿,我也只能呵呵哒,不然还能怎样。”
刘星辰好笑地说:“是……么。你的脸上怎么了,是不是刚哭过?”
“谁?”艾萌萌回想起办公室里的那一幕,靠,刚才居然被那家伙催眠了,她下意识地斜瞄了一眼玻璃上反射的自己:“我吗?”
刘星辰用手指了指:“就是那里,左侧内眼角下面,还有那里,右侧外眼角下面……”
通常艾萌萌出门前喜欢在脸上涂一层淡淡的粉底,把脸色弄得惨白一点,因为她最讨厌女生两个大粉红脸蛋子的萌呆呆的样子,眉毛修得很细很淡,这会让自己的眼神更锐利一些。
她心想,一定是粉底有点花,但她相信这个牌子的粉底不至于稍微哭一哭就弄成大花脸。讨厌的家伙,眼睛比蚊子嘴巴还尖。
刘星辰说:“要不要进来洗把脸?”
“不要。”艾萌萌毫不考虑地拒绝了他,心想,我才没你那么臭屁。
“呵呵,让武娇看到就不好了,还是洗一下吧。”刘星辰很有把握,只要这么一说她肯定会答应。
艾萌萌果然动摇了,此刻似乎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刘星辰知道现在根本不必多说,他转身就走进校董办公室,艾萌萌乖跟进去。
刚一走进来,她就被豪华的地毯、气派的沙发和先进的办公桌椅给震住了,这才叫办公室好吗,淡雅整肃的落地窗帘透射着午后柔和的阳光让人感到很安心。
放下,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四处欣赏一下,昂贵的绿植有序地排列在窗边延伸至室内的一角,一尊一米多高的维纳斯雕塑挂钟落在室内的另一角,墙壁上挂有古朴的书法,也有法国印象画派的临作。
刘星辰说:“洗手间在那边。”
艾萌萌走进洗手间,又是一惊,这是一个超大超豪华的洗手间,锃明瓦亮的大镜子下面一只崭新的洗脸盆镶嵌在肉粉色的大理石台面中央,感觉好像进了总统套房,她照照自己的眼睛,有点红,有点肿,不过粉妆还好,不像刘星辰说的那么夸张,她洗洗手就出来了。
刘星辰用现磨的咖啡粉煮了两杯浓浓的咖啡,在茶几上还放着一个小碟子,碟中有一小块精美的蛋糕,他说:“你中午还没吃饭吧,这里正好有一块蛋糕,你把它吃了吧。”
艾萌萌摇摇头说:“我不喜欢吃蛋糕。”
刘星辰说:“哦,我不知道,那你喜欢吃什么,中式点心?”
艾萌萌拒绝接受他的温柔眼神传递而来的好意:“我不喜欢吃甜食。”
“那就喝杯咖啡,你总得补充一点能量吧,正好,我还没有放糖。”
没想到艾萌萌会欣然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捧起了滚热的咖啡杯,浓郁的香雾迎面喷洒在脸上,让人全身都跟着放松了。不加糖的拿铁其实是她的最爱,回忆浮现出三年前的情景……那天,她穿着一条斜肩红裙子出现在一家咖啡馆里,只有十四岁的她因为个头高,看上去似乎已经成年了,她点了一杯不加糖的拿铁,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到咖啡馆打烊。
那时她经历了一件十分伤心的事,拿铁的苦涩在她的味蕾中就像她童年时代的那些无声的时光里她的父母为了家庭的完整而彼此默默忍受的辛苦如出一辙,她是从终年结冰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童年的回忆极少是香甜的,所以她拒绝一切香软甜美的东西,认为那样的东西并不存在于她的世界,或许与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