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忽然变得十分尴尬,艾萌萌避开他的视线,沉默了。
理事长叹了口气,说:“我不是想干涉你们年轻人的恋爱自由,我实在没办法了,星辰他不听我的,他刚回国,在外面跑野了,观念和意识都是西方那一套,其实他并不真正了解西方,他只看到了极端现象,基督教和天主教的国家里都是慎戒婚外情的,人们要比这守规矩得多。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不能只靠爱情走下去,爱情不是婚姻的必要条件,话说回来,谁都曾年轻过,年轻的时候以为有了爱情就有了全世界,但生活需要无比强大的毅力去坚持。最近我也是因为工作的需要正在研究心理学,七年可能是做任何事的一个瓶颈,不是单纯体现在两/性心理上面,他和武娇已经七年了,几乎都成了亲人。外国有个研究机构做过一项调查,几乎没有一个离过婚的男人不后悔的,这不是什么样的女人更好的问题,人不能得意忘形。星辰一回到这边,你可能不知道,他妈妈天天围着他转转转,他的两个表妹也是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再加上武娇,还有以前的女同学,这些都使他看上去像个天之骄子,哼,我看他一两年之内可能都清醒不过来。婚姻大事需要慎重,对于你也是一样,这种昏了头的男人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这是叔叔劝你的,你觉得说得对就考虑一下,觉得不对就当是胡说八道好了,别放在心上。”
艾萌萌释然地笑了笑:“谢谢叔叔。其实您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么多,我没有资格跟武娇抢他。”
理事长说:“话不能这么说,他和武娇一天没领结婚证,都不存在谁抢谁的问题。我知道你也不可能对星辰一点好感都没有就随随便便地接受他,你也是付出了很多,总之我们家对你造成的伤害很深,叔叔这里有一张卡片,想表示一点微薄的歉意,请你收下吧。”他把一张磁卡放在桌子上,推到了艾萌萌面前。
艾萌萌知道这是什么,扫了一眼,并没有拿。
理事长说:“你把这个当成分手费了?不是那样的。你的事还得你自己考虑,叔叔只是给你提一个建议。”
艾萌萌说:“我不要。”
理事长看看她,她的态度十分坚决,根本无法说服的那种,理事长难为情地低下头,把卡片收了起来:“那好吧,对不起。”
艾萌萌说:“不,叔叔,对不起的是我……我会离开他的。”
理事长抬起头,感动地看着她:“如果以后你有什么事需要叔叔帮忙,就直接打那个电话,那是我的私人号码。”
“嗯。”艾萌萌点点头,给服务生打个响指,买单。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咖啡馆,在门口说了几句家长里短。
理事长问:“你是怎么来的,我送你回去吧?”
艾萌萌说:“不用了,我的车就在那边。”
理事长笑着说:“呵呵,混得不错!”
艾萌萌笑着说:“怎么和叔叔比。”
理事长说:“好好干,我看好你哟。”
艾萌萌坐进车里,点点头:“嗯。叔叔再见!”
“再见。”理事长站在小马路上,非常谦谨地跟她挥手作别,目送她的车消失在十字路口。与此同时,他看到远处有一辆车有点眼熟,但没太在意,坐着车就回去了。
坐在小黑马马里的理事长夫人此刻都快要爆炸了,儿子的情人到底要干什么?儿子肯定不知道这件事吧!天啊,这是什么啊?父子俩迷恋上了同一个女人吗?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现在电视剧都不让这么演了!理事长夫人扶着脑袋在车里意淫了半个多小时,最后总算凭着对老公多年的了解和信任,把那种可怕的可能性排除了,才算稍微平静一些。
艾萌萌开着车在街上转了一圈,顺便到蔬菜市场买了点菜,在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在想理事长说的话,虽然她知道刘星辰对她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但是理事长说“一男一女不是靠着爱情就能走下去,生活需要极大的毅力去坚持”这句话让她很介意,很介意。回忆起父母离婚时的情景,她的情绪就变得糟糕透顶。她不信爸爸妈妈不曾相爱,至少从一个十岁孩子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他们在互相伤害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之后才协议离了婚。如果不曾相爱会伤害彼此那么深吗?如果不曾相爱会把那么烂的婚姻坚持到十年吗?她根本找不到他们不曾相爱或者不够相爱的一丁点证据,所以她的心情坠入了深谷。
她叼着烟懒散地转动着方向盘,又想起那些稍早以前的事情,就连跑个沙滩比赛他们都要吵架,之前在家里打的那些恶仗就更不用提了,那完全是把人脑袋打成狗脑袋的节奏,要是再有个小孩儿一哭一闹,绝对是自己家庭的翻版,因为爱得太深而无法原谅,因为给得太多而无法割舍。她把额头靠在方向盘上,深感这个世界的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