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收起漫长的意淫,盘子里只剩下几根菜,居然不知不觉地吃到撑,可是她不记得刚才都点了什么,只有自己别出心裁点的一碗手擀面凉成一坨放在桌边无人理睬。小鸽子抽了口烟,神经质地看着她:“我说傻萌,你刚才是不是穿越了?”
“滚蛋吧。”艾萌萌朝服务生打了个响指:“买单!”
下午小鸽子帮她搬家,所谓帮她搬家就是将一个拉杆箱从老城区拉到开发区,把它拖上电梯,然后按下电梯按钮,随着电梯上升,再把它拖进她的出租房里,如此省时省力就买个好名,他还得了便宜卖乖地调侃说:“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拎包入住啊。”
艾萌萌回敬他说:“我本想给你发一张好人卡的。”
空荡荡的房间里顿时响起一串串悦耳的鸽子叫。
和小鸽子在一起能让人把不愉快的事暂时忘掉,别看和陌生人他不怎么爱说话,和熟人他就特别爽朗,玩笑难免开得过火,要是在以前,一个拥抱或者一个唇吻在他们之间来说都不算过分,现在就比过去疏远得多,但是打情骂俏总也少不了。
他打开空调,用屁股试验一下沙发的软硬度,好笑地说:“闪结闪离是么?听起来还蛮酷的。”
艾萌萌倚坐在对面的电视柜上,修长的胳膊支撑在左右,很没所谓地和他闲搭:“大姐,表告诉我你也想试试。”
小鸽子忽然间笑得很猥琐:“嗳,傻萌,你不是怕他找到你么,我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什么办法?”
“和我结婚。”
艾萌萌呆愣愣地瞅着他。
他连忙补充说:“结完了不会再离嘛,让他彻底对你死心,呵呵呵……”他咬着手指,盯着她说:“我猜你不敢。”
艾萌萌的眼神由崇拜渐渐变得不屑最后干脆成了嘲笑,她觉得很扯,偏过脸去:“嘁——”
他说:“你信不信,我现在还真带着户口本和身份证呢。”
艾萌萌字正腔圆地说:“我,不,信!”
小鸽子看看她那一脸轻蔑的表情,转身从包里抽出一个皮夹子,啪地一声甩在她面前:“呶!”
一本居民户口薄极其隆重地躺在大理石茶几上,艾萌萌困惑地看看他。
他解释说:“这是为了帮你签租房合同准备的。”
艾萌萌开始还真被他镇住了,然而很快就笑起来:“哈哈,就为躲他?”
“是啊。”小鸽子揣着双肘,看似无所谓实际心里没底故意玩笑着说:“快说你到底敢不敢得了。”
艾萌萌把那个户口本拿起来,翻翻翻,翻到了小鸽子那一篇,噗嗤一声乐了:“大姐,你户口本上写着‘已婚’唉!”
小鸽子当真了,急忙从她手里把户口本抢过去,翻到自己那一篇,一看,明明写的是未婚啊,他恍然大悟,猛然抬头,看见艾萌萌那个可恶的家伙正在窃喜,笑得才叫一个欠抽,他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疯子一样扑上去,用那双不太粗壮的胳膊把她制伏,这就是艾萌萌为何一个劲儿嘲笑他管他叫大姐的原因,他虽然个子高、骨架大,但是肌肉都没良心地长在了别人身上,再加上这两年为了赶时兴弄的那个欧巴的发型,就更加脂粉气扑面浓浓了。在很久以前,他们俩经常这样打打闹闹,尤其喜欢在人多的地方“秀恩爱”,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可是谁也没想到,他们俩打得那么火热却没有打出火花,最后小鸽子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艾萌萌一直孤家寡人地过活,不过大家都认为他们俩百分之二百睡过,连小鸽子的女人都误会着,让艾萌萌特别不懂的是小鸽子为什么不和他的女人说清楚,后来她总算懂了,开始注意和他保持距离。此刻,艾萌萌笑得浑身没劲儿,也没怎么认真抵抗,不知不觉就被他摁倒在电视柜上。
距离太近了,连呼吸都交织在一起,艾萌萌不由得偏过脸去,小鸽子扶正她的脸,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真的,和我结婚吧。”
艾萌萌顽皮地一笑:“哈,那你女人怎么办?”
“你做大,她做小。”
艾萌萌翻了个白眼儿:“你消瘦得起吗,大姐?!”
小鸽子笑了笑:“你意思是让我把她休了?那你得保证不和我离婚才行。”
艾萌萌忽然觉得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太真了,苦涩地一笑:“你是不是想让我连你也躲啊?”
小鸽子怔了怔,立刻收起那一半认真,捏捏她的鼻尖:“连玩笑都开不得了呢,你个傻萌!”
艾萌萌躺在电视柜上,闭着眼睛笑起来,笑着,笑着,眼前出现校园中那片湛蓝的天空,一行鸽子哨在房前屋后由远及近、由近及远,学校大喇叭里播放着颁奖典礼的音乐,林晓天洪亮的嗓音拉着长音传出校园的高墙:“本届——数学奥林匹克竞赛——我们菊理高中——出了个全市第一!高二九班——刘星辰——欢迎刘星辰同学到主席台上领奖——”之后是哗哗哗的鼓掌声,渐渐连成了片。
校园高墙外,正在擦拭酒柜的小鸽子弯着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喂,傻萌,发什么呆呢,快把抹布递给我。”
“哦……”
眼前,小鸽子正向她伸出一只手:“来,快起来呀。”
艾萌萌把手放上去,被他一使劲儿从电视柜上拽起来。她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沉默地走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