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直哆嗦,就见那四条血红的锁链往后悬空延伸,一直钻进了后头一面巨大的青铜壁板里面,而看那青铜壁板,中间隐隐一条细缝,上绘篆字鸟兽纹刻,居然和外面那扇青铜巨门一般模样,只是缩小了许多罢了。
“这莫非就是那大周公主的棺椁?我怎么瞧着它这么诡异呢。”雨霖婞用手摸了摸那棺椁外头,立刻又缩了回来,冻得“嘶”了一声,看样子这棺椁温度非常之低,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我道:“这不是公主墓么?如果里面葬的不是公主的话,那会是谁?”
雨霖婞扶着下巴想了想,道:“这棺椁上面四条血红的锁链怎么看怎么像是锁了怪物似的,哪像是高贵的公主安歇的地方。本来我还想着能不能将这棺椁弄开,看来这下不妙,不妙。”
我听了雨霖婞的话,觉得她的话有些在理。这些刻满殄文的红色锁链是从棺椁里面延伸出来的,那就意味着,其实这些锁链的一端是和棺椁里面的尸体相连的?那红色锁链的另一端穿过青铜壁板之后,又是连在何处呢?
这诡异棺椁呈现出的姿态,分明不是为人安息所用,而像是有其他的用处。
是某种镇压的阵法?
还是某种祭祀的古老仪式?
想了这许多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越看这浑身乌黑的棺椁,越觉得头皮发麻,抬眼一瞧,发现洛神居然不见了,我一慌,连忙叫了她一声,才听到她的声音从棺椁后面传了过来:“我在这里。”
我绕过棺椁来到后头,看见棺椁后面竟然还并排放着一个玉台,上面血迹斑斑,而洛神此时手搭在玉台上,伸出手指在那玉台上的血迹处擦了擦,随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我很是奇怪,便问她道:“这玉台是做什么用的?”
洛神摇了摇头,只是道:“应该是锁人用的吧。”
她冰凉的目光扫了眼玉台,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玉台上面竟然连着一副手铐和一副脚镣。
我见了这玉台上的情景,居然有些颤抖起来,从这手铐和脚链之间隔着的长度,好像这里曾经锁着的人是一个小孩一般。如果要捆绑一个成年人的话,成年人身体已经长开,手长脚长,是不会使用间隔这么近的手铐和脚链的。
这些手铐脚镣刺痛了我的眼睛,恍惚间我觉得我的手脚都抽疼了起来,而花惜颜就站在这玉台前,神色复杂地看着我,随即转过身去,又自去看锁链穿进去的那扇青铜壁板,目光四下搜寻,好像真的如洛神先前所说,在找什么一般。
现在我也无暇顾及花惜颜的反常举动,只是怔怔地看着玉台上的手铐脚镣。
到底是谁?
谁当年被锁在这玉台上面?
玉台上面的血迹还残存着,年代肯定不会太久远。
洛神见我发着呆,走过来将我肩膀揽了,柔声道:“清漪,别待在这里了,这里有些压抑,我们去外面吧。”
我回过神,见她目光柔软地看着我,伸出手来擦了擦我额头的冷汗,又道:“走吧。”
我点点头,不敢再看那玉台,跟着她从棺椁后面走出来,正好看见雨霖婞兴冲冲地跑到我们二人面前,扬了扬手中一个浑身漆黑的盒子,激动道:“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
跟着却是端宴苦着脸,从她身后探出头来,道:“是我发现的,你这强盗。”
“闭嘴。”雨霖婞白了端宴一眼,道:“以本姑娘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盒子里肯定装了很不得了的东西。”
洛神瞥了眼四周,问道:“这盒子是在何处寻到的?”
雨霖婞就问端宴:“姓端的,你说你在哪发现的?”
端宴耸了耸肩:“我在地上捡的。”
捡的?
我从雨霖婞手里接过那盒子,发现那盒盖并没有和盒身扣在一起,原本盒身和盒盖的衔接处应当挂着一把锁,可是如今只剩下两个锁扣,上面的锁已经被人扯掉了。我用指甲伸到盒盖与盒身的缝隙处,轻轻一启,那盒盖便打开了来,就见这盒子里面填了一半墨玉,墨玉中央则被挖出了一个细长的凹槽。
我看着这个凹槽,心中一动,拿出我那根狴犴玉簪放到凹槽里比照了一下,那凹槽比玉簪体型稍微大上一些,但是轮廓居然是相吻合的。
众人一看,脸色一变,而我的冷汗一下子便滴了下来:我的玉簪,原先竟是放在这黑色盒子里的么?
我记得来姑苏前,昆仑曾经告诉我,那时她发现我的时候,我是靠在冥殿的青铜巨门外面,手里却攥着狴犴玉簪。如果这装玉簪的盒子是在青铜巨门里面,因着这青铜巨门的锁眼是阴阳锁,倘若一个人要从门里面进来,他需要我的玉簪,而他要从门里面出去,也同样需要我的玉簪。
所以,照此推测,这玉簪应当是我……我从冥殿里面带出来的?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半点印象都没有了?
我的头因着这些混乱的想法而剧烈地疼痛起来,这时却突然听见,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冰凉甚至带着几分讥讽的声音。
那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那声音只说了一个字。
“洛。”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