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窒息的沉默,徘徊在两人之间。
卧室内灯光明亮,楼沁能清楚地看到这个人的眼睛,深邃晦暗,她有些惊慌失措的脸倒影在漆黑的瞳孔之中,周围弥漫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还有清淡的酒气。
时隔五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仔细的观察他。
眼角有了细微的鱼尾纹,是岁月沧桑的痕迹。
他今年也不小了吧,三十五,还是三十六醢?
这几年的空白,她不去见他,不去听他的消息......
可是此时此刻才知道,有些人是烙在心里,想忘都忘不掉的。他的眉眼、鼻子、薄唇,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丝毫不差。
可是她呢?却早就不是五年前的楼沁了缇。
她微微垂下睫毛,避开他灼烫的视线,“凌先生,请你放手。我说过我不认识你口中的那个人,这个东西真是我的。”
凌聿风稍低着头,目光难测,攥着她手指的大掌用了些力。
“我不是想问你她在哪。”他的嗓音很沉,带丝暗哑,说的也缓慢极了,“我只想知道,这些年,她有没有受委屈?”
她仍低着头,却眼圈泛红。
这五年,一个人带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个中滋味只有她一个人清楚。就算是辛苦,就算是撑不下去,也得咬牙生存。
从来没有人问过她,委屈不委屈?
如果是别人问的,她一定会说不委屈。两个宝贝健康又漂亮,做妈妈的最大的心愿就是这些了。
但问的人是他......
委屈吗?
或许有一点。
离开家的时候她才十八岁,从没接触过社会。后来为了拼命赚钱,到处去看别人的脸色,被骂了被欺负了也不能说个不字。前段时间温衍的朋友隔三差五的来找茬,害得她连丢两份工作,可她又能怎么样?
他清浅的呼吸声就在头顶,楼沁缓缓抬起头来,被他握住的指尖发颤,她故作镇定地仰望他的脸。
“委不委屈我不知道,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我姓夏,叫夏水心。”她咬唇,顿了一顿,“凌先生,以后不要再认错人了。”
与他对视了一眼,楼沁猛地抽出自己的手,抓起包包从温衍的住处离开。
坐在出租车上,五年前的事情走马观花一样地从脑海中闪过。其实,她从没有后悔爱过那个男人,就连现在,心里或许都还有他的位置。只是,接连两段感情受挫,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将自己彻底交给一个人,怕孤单但更怕被辜负。
十八岁的楼沁为爱奋不顾身,二十三岁的楼沁,大概也没那么需要爱情了。
凌聿风站在客厅的落地窗边,看着楼下那个纤瘦的身影坐上出租车扬长而去。过了一会儿,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点了许久都打不着火。索性,手指一弯将香烟折断,将自己深埋在沙发里。
低头,双手插/进短发之中。
那个声音,那双眼睛......
五年来他从没正眼看过一个女人,所以第一眼没有认出她。也或许,是她在这五年之中的变化太大,而他还在搜寻记忆中那个开朗的胖丫头。
他拿出手机,屏保上的照片几年如一日,食指轻轻划开,熟练地按下一串数字,寂静中,等待那边接通。
过了很久,嘟声停止,换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嗓音,“凌聿风,你有病啊!还能不能让人吃晚......”
“夏水心。”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将这三个字从喉咙里低低道出。
刹那,那边没了动静,也不像方才那么张牙舞爪。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别的事,我要挂电话了。”慢半拍地,那头的人亡羊补牢道。
凌聿风完全忽略了她的话,只问,“我找到她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五年前她为什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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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沁回到家,给夏隽禹和夏水凝做了晚饭,自己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一个苹果算是解决晚餐。
不过一想到接下来的洗澡问题,楼沁就头疼。夏水凝从小不喜欢洗澡,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楼沁每次都是连哄带骗,才能把夏水凝骗进浴缸,还得向她保证下顿饭吃什么,要是合胃口了才能发发慈悲多洗个五分钟。
好不容易把夏水凝洗好,楼沁弯腰拔掉水塞,原本已经被她抱到床上的胖丫头,光着小屁/股颠颠的跑回来,一只脚还在浴室外面,歪着身子和脑袋瓜,咧着小嘴儿,“妈咪,我考虑了一下,明天我不要吃牛肉丸了,我要吃白菜!”
楼沁一见女儿光着身子,也顾不上放水,连忙扯过浴巾弯腰把女儿包裹上,抱起来朝着小床走去。
“怎么想吃白菜了?”她女儿一向是肉食动物。
“因为我要减肥啊,禹禹说我如果还这么胖的话,周三去登山我会爬不上去的。”水水奶声奶气地道。
楼沁莞尔,掐了掐女儿的脸蛋,“知道了,妈咪明天给你做白菜吃。”
说是做白菜,但明天若真没有肉,夏水凝恐怕又要闹。
把夏水凝安置好,接下来是禹禹。
等浴缸换好了水,夏隽禹已经乖乖的穿着小浴袍和拖鞋,站在浴缸旁边。
楼沁转身要给他脱衣服,禹禹红着脸两只小手攥着衣领,“妈,我想自己洗。”
楼沁觉得奇怪,又听夏隽禹呐呐的小声道,“老师说我们这个年纪可以自己洗澡了,而且,妈是女生......”
没想到儿子这么早就有了性别意识,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