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要证明闻春湘说的话没有半点错误一样,在闻春湘说完这番分析的第二天,归元宗的几个弟子就结伴来到谢征鸿的洞府面前,说因真寺的人来访并送上了一份拜帖。
谢征鸿有了闻春湘之前说的话打底,此刻反而有了一种“该来的总会来”的感觉。拜帖上写的都是些空话,几乎没有点到实质性的东西,最后关心了谢征鸿一番近况之后,邀请谢征鸿到附近不远的一座小庙见面。
说话说,这封拜帖写的实在有些古怪。他们若是想来见他,完全可以直接到归元宗里来,没必要上门送了拜帖又离开。而且见面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酒楼,反而是一座小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谢征鸿合上帖子,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再说。
“多谢几位,贫僧这就出来。”谢征鸿微不可察的叹了叹气,从洞府里出来,发现几个弟子都不敢看他。看到他出来之后,更是不由自主的后退好几米远。
“有劳三位了。”谢征鸿微笑道。
“不,不麻烦,禅师请。”三名归元宗的弟子连连摆手道。
谢征鸿算准了那小庙的具体位置,施展遁法几个呼吸间就来到了那小庙上空。不过他还不着急下去,而是施展了个小法术遮掩自己的气息,顺便用神扫围观下面小庙里的情形。
这是一间近乎被人废弃的小庙,是以前几个修士在附近修行随手造的地方。唯一的好处大约在于这里四周视野宽广,若有什么人过来很容易被发现。只是这样的有点对于出窍期的修士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
小庙里坐着普广、贤觉等差不多五六个和尚,修为最高的普广是金丹中期,其余几个几乎都是筑基期。年岁大了不说,修为也是平平,脸色更是沉的吓人,就连诵经的时候也是明显的心不在焉。这样的修士走出去,恐怕没有几个人会认为他们是正统出身的佛修。
因真寺的传承,看来还是断了。
想到这里,谢征鸿也难免升起了一股怅然若失之感。哪怕他和因真寺之间的因果早就断绝,此刻看见这般模样,也难免有些触动。他修习的并非因真寺的道统,就算想要帮忙也有无能为力。
闻春湘在房间里倒是注视着谢征鸿的一举一动。不过鉴于因真寺败落和他关系很大,他虽然没有什么愧疚心,不过还是让小和尚自己静一静好了。
忽然,谢征鸿心神一动,目光也不由的放在了小庙里的普广等人。
普广坐在蒲团上,停止了诵经,出声道,“你们觉得谢征鸿什么时候会来?”
几个和尚在普广出声之时纷纷停下了口不对心的诵经功课。一人接话道,“方丈不必着急,弟子觉得谢征鸿估计要等到夜晚才来。如今太阳还未落山,恐怕还需要等一等。”
普广闻言,点了点头,“不错,以谢征鸿如今修为地位,肯定是要拿乔一阵子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兴起的规矩,行为越是高深的修士,就越时间越发的没有概念。别说是准时到了,有时候差个几个月几年的也是常事。对于这些大能修士来说,寿元年限几乎都成了一堆数字,少有活到寿终正寝的,大多都是中途陨落或者冲击失败。普广等人以己度人,他们这些人说得好听是谢征鸿的故交,说的不好听的话便是打秋风。谢征鸿若是及时到了,才是桩奇事。
有了普广这句话开头,剩下的贤觉一干和尚也纷纷附和他的话。
说着说着,一个和尚就忍不住将话题引到了舍利子身上,“谢征鸿会因为舍利子拿出多大的诚意来呢?”
这句话一说出来,顿时小庙里好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了。
他们虽然都有把握谢征鸿不会放着慧正的舍利子不要,但他能给多少东西,却是未知之数。他是佛修,自然不会轻易伤害他们。但谢征鸿如今的地位,哪怕他只要稍微表现出对他们的不喜,就会有修士为了讨好他而针对他们。
“先别自乱阵脚。”普广举手示意道,“这里离归元宗不远,万一有什么事情,谢征鸿也不敢再在归元宗附近和我们动手的。”
说完,几个人又安静了下来。
舍利子?
谢征鸿听见这三个字,心神又是一动。
这东西似乎和他有不少关系。
谢征鸿仔细想了想,已经大致能够猜出他们说的舍利子究竟是什么了。
或许当年的慧正也想不到,他留下来的舍利子本意是想要护住宗门平安,如今却被用来和他一个“外人”做交易?说来也当真是讽刺。
谢征鸿整理了衣冠,显出了身形,放出了一些属于出窍期修士的气势,让小庙里的人注意到自己。
普广对谢征鸿的印象,始终还停留在当年敲开因真寺的门的那一个年轻冷漠的脸上。
而如今,他却看见一个穿着洁白僧衣,面带微笑,从虚空中缓缓走来的……佛修。
是的,佛修。
哪怕他没有剃度,哪怕他身上手上没有带着象征着佛修的佛珠经卷,也能让人一眼分辨出他的佛修身份。
他全身上下似乎都在诠释着一个佛修应该有的出尘、淡漠还有面上永不消退的慈悲形象。
“贫僧谢征鸿,见过诸位。”
谢征鸿落在地上,没有扬起半点灰尘。
这间破旧的无人问津的小庙似乎一下子变得充满禅意起来。
“见过谢……谢前辈。”普广等人本来还想要拉个关系喊个“师兄”或者“师弟”之类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