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在自己的邻省的一个市的一个山村里可以用钱来‘过继’儿女时,她去算命,邢星星并不是一个相信鬼神之说的人,只是这个算命先生在他们市太出名了,让她不得不信。
她和夏志新就那么抱着试着的态度一算,就算出了他们的贵人在西南方向,是一个山里的凤凰。他们夫妻打听了很久,做了很多的准备,终于联系上了中间人,表示了自己的意向,一个月后,他们来到的这个地方,见到的这个孩子。
“是的,宝宝以后就叫夏雨了,这个名字喜欢吗?是一位算命大师帮你取的,他说这个名字会伴你保你一生,你未来会大富大贵。”邢星星亲昵的在李尾花,喔不,她现在叫夏雨了,邢星星在夏雨的额头,印上一个吻。
“怎么了,宝宝,怎么又哭了?”她只是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像所有母亲一样亲吻自己的孩子,邢星星不明白是不是自己这样的举动吓到了她,一时让她手无所措。
“小雨,不哭,别难受,也别难过,来吃点东西,到家就好了。乖,不哭。”对于哄孩子夏志新和邢星星两个虽然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但是,没有任何经验,都是在出门时看了几本书,按书上的说,小孩子都喜欢吃的,在哭的时候把孩子抱在怀里,然后送上吃的,就会哄好。
“好了,宝宝,不要哭了,再哭漂亮的小脸蛋都要哭成小花猫了呢,来妈妈帮你擦擦。”邢星星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从包里掏出手绢,递给夏志新,他蹲下来给夏雨擦了眼泪。而夏雨虽然流泪的趋势变缓了,可是也没有停下来。
一般的小孩子哭起来其实很让人烦恼的,小孩子因为身体太小,听力和成人不一样,更是对自己的声音没有控制力,所以不管是说话还是哭泣,声音都很大,自己却意识不到。
但是一路,夏雨只是默默的流泪,隐隐的啜泣,几乎没有声音,反而更让夏志新的邢星星夫妻更怜惜。
她的伤心,不是通过疯狂的举动和哭声的声量来表现的,只是用那一弯浸染了泪水而红肿的眼睛,和无声的注视。
夏志新被这种用陌生却又认真的注视,心里更是柔和了一片,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夏雨有些临乱的头刘,便从行李包里翻出很多零食,挑来挑去,还是决定给夏雨喝酸奶。
夏雨看着夏志新递过来的牛奶,不怎么敢接,只是下意识的在左右寻找着爸妈的身影,失望,委屈,难过,通通涌了上来,又对上夏志新肯定的眼神,最后还是接过牛奶,然后紧紧的握着牛奶,不敢喝,生怕喝了这个牛奶,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呜,呜,呜。”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牛奶后,夏雨大声痛哭。她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她从没有被人当成宝贝这样小心翼翼的捧在心手,抱在怀里。一天,整整一天了,夏雨都不敢去回想,自己被夏志新抱在怀里,走出李家村的祠堂,路过自己家的那个两房一厅的泥瓦房时,远离整个李家村时,爸妈都没有看她一眼。
一家人没有对她的不舍,甚至都是从早上就好心情地哼着歌,划分着她从垃圾场里寻找回来的一些玩意儿,计划着那三万元怎么花;在快要离开李家村的路上,李美芳的身影跑了出来,一路追着摩托车跑了很远。
一边跑一边哭一边喊:“李尾花,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一定要幸福!”
她的声音,随着风,越吹越远。
她的身影,随着路,越隔越小。
离开后的彷徨,伤心的事就在眼前,还有对未来的茫然。夏雨害怕的,不舍的,让她大声痛哭。
“我一定会好好的,我一定会幸福的。”夏雨一口气把所有的牛奶都喝到肚子里,哭声在这句话说出口后就停了,她哭到眼圈红肿了一圈,似乎今天哭后,就再也没有眼泪可流了,只是静静的看向车窗外,偶尔抽噎一下。
夏志新和邢星星终于放下了心,他们又转了三次车,赶上了晚上的最后一趟火车回g省的家。
细数着一棵又一棵随着火车倒退,夜色越来越黑,夏雨从省少山市的少山县的火车。
从一个生成了十年的地方,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从省,两个省相离二千多公里的路程,也许,是因为缘份,让夏雨这样一个平凡的山村女孩,被一对家庭条件不错的夫妻过继了。该是值得庆祝吗?
夏雨她不知道,只是才离开,她就想家了,想那个走到哪都能看到山的李家村,想奶奶的骂声,爸妈的淡默,想大姐和弟弟们的欺负,想李美芳没完没了的说一些她所听到看到的一些事。她想家了,可是,那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再也不是了。
那天在火车上,夏雨在那个破旧的歌本里写着依旧自己的日记。只是,她怎么也写不好,字越写本子上就越湿,不管她怎么想阻止,可就是不管用,那天的日记字特别少,不仅少,还看得特别的不清晰。
十岁这年,我拥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夏雨,不再是那个李家村的李尾花了。
十岁这年,我被卖了一个好的价钱,拥有了一个新的爸爸妈妈。
十岁这年,我居然有那么一点点懂李美芳说的一些话了。
她说过: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考大学,走出李家村,去外面看大世界,赚大钱,嫁一个帅帅的军人,过快乐的幸福的生活,这里的人太自私,太自利,太自卑了。
她说过:李尾花呀,你怎么这么笨,这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