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邵筠眉心深拢,脸庞绷得似一块没有任何纹路冰冷的大理石面,“我没有开玩笑。”
“......”医生眉骨耸了下,掀眸看向他。
见他神色严冷,双瞳似是拢着层层阴霾,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医生抿了口唇,叹气道,“霍先生,看简小姐的情况应该是心病。心病还需新药医。找到让简小姐不开心的源头,然后解决它,打开简小姐的心结,心情自然就跟着好了。”
心结?
霍邵筠握紧拳头,转眸盯着病床上了无生气的简凉彤。
她的心结如今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他要怎么打开?
......
简凉彤近十一点昏睡,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凌晨四点。
在她打开双眼的瞬间,霍邵筠便立刻握住了她的手,“彤彤。”
许是悲伤过度,加之刚醒来,简凉彤表情有些木讷,看向霍邵筠的双眼空泛没有焦点。
霍邵筠将她的手贴在他脸上,“我在。”
“......”简凉彤眼眸颤了分,瞳眸深处渐渐续出晶莹的液体,张了张苍白干裂的唇,“小哥哥。”
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沙哑颤抖。
霍邵筠一颗心猛地揪紧,望着她的寒眸微润,亲吻她的手背,“在呢。”
“呜......”简凉彤双眼蓦然充红,轻泣出声。
霍邵筠红着目,倾身,薄唇贴上她红肿的眼,“彤彤听话好不好?”
简凉彤伸出一只瘦弱的胳膊缠上他的颈子,在他耳边泣不成声。
霍邵筠不停的吻她的耳发,“如果她在,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为她这么难过伤心。”
简凉彤摇头,“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
“乖。”霍邵筠轻柔的抚她的发,“等你好起来,小哥哥陪你去看她。”
“我不要!”简凉彤哑泣。
她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
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死,那么轻易的离开她!
她绝不相信!
霍邵筠心口沉沉,大掌从后紧然扣着她的后脑勺,嗓音严肃,“彤彤,你现在的身体很弱,如果再这么下去,我们有可能失去,我们的孩子。”
“......”简凉彤饱满泪珠的杏眸惊颤,眼泪便从眼眶更快的往下坠。
霍邵筠握着她的手贴在她凸起的小腹,“他现在还在这里,你感受得到他。但如果你再继续这么伤心难过,很有可能有一天,你便再也感觉不到他了!”
简凉彤惨白的小脸倏地添了一分紫黑,搂着霍邵筠脖子的手臂都在剧烈的发抖。
霍邵筠心疼得厉害,薄唇重重贴在她耳廓,寒眸微红道,“所以彤彤,为了我们的孩子坚强,好不好?”
简凉彤,“......”眼泪如洪。
紧紧闭上湿透成一缕缕的睫毛,简凉彤只觉得心脏的位置痛得她快无法呼吸了。
......
简凉彤在医院调养了一个礼拜才出院。
回别墅的车里,霍邵筠和简凉彤坐在后车座,管誉开车。
从上车开始,简凉彤便一直没有说话,全程望着车外发呆。
霍邵筠眉心敛着,从侧盯着简凉彤消瘦的侧脸。
“小哥哥,我想回学校。”简凉彤突然说。
霍邵筠双眸微眯,“我陪你。”
简凉彤视线从车窗外移到霍邵筠脸上,“好。”
管誉从后视镜看了看霍邵筠和简凉彤,默默打转了方向盘,驶向g大。
......
g大女生宿舍,靳橘沫之前住的寝室。
简凉彤坐在靳橘沫床位下的凳子上,怔怔出神。
寝室空荡荡的,从阳台吹来的风很冷。
简凉彤脑子里全是这十年来跟靳橘沫相处的点点滴滴。
回忆起儿时初见,两人就非常要好。
靳橘沫比她大点,总是让着她。
看着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实则内心非常柔软。
她记得她说过的所有话,她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类型的衣服,往往,她说前半句,她就能猜到她后半句要说什么。
她们几乎从未吵过架。
每次只要有争执,聪明的她总能巧妙的转移开,不让两人真的吵起来。
她是真的把自己当姐姐。
让着她,有好吃的总是惦记她。
好多年了。
她陪她笑,陪她哭,陪她得意,陪她失意。
她了解她,比任何人都多。
简凉彤一直觉得靳橘沫就是她的左手,而她自己是右手。
她们注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姐妹!
可是,她们现在都才二十岁,小半辈子都没有。
她才二十岁。
吃了那么多苦,最后......
这样的靳橘沫突然彻底离开她,叫简凉彤如何割舍得下。
她只要想到她,她就疼,浑身都疼!
眼眶干红到极致,眼底却没有一点泪。
简凉彤从早上,一直坐到了下午。
离开宿舍时,简凉彤只拿走了靳橘沫挂在床头的大白。
将大白贴在心口,哪怕心脏的位置痛得像是被人残忍撕裂成一片一片的,简凉彤从寝室出去,直到楼梯拐角,没有回过头。
......
从学校西门出来,简凉彤一眼便瞧见戴着墨镜被一群大学生围堵在车前的霍邵筠。
眉梢颤了下,简凉彤立刻加快步子走了过去。
霍邵筠亦第一时间看到了从里出来的简凉彤,拨开内层堵在他身前的众记者,而外层的众粉丝则兴奋尖叫的主动朝两边让出了道。
霍邵筠阔步朝简凉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