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手机第三次响起时,唐伊歌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在手机即将再次陷入安静前,绷咬着下唇,快速伸手将手机从暗格里拿出,没给自己任何犹豫的机会,将手机接听撄。
“在哪儿?”男人低沉的嗓音透过手机传来。
唐伊歌微闭了闭眼,一只手打转方向盘,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张唇吐了两口气,说,“我刚起没多久,正开车回影楼,怎么了?”
唐伊歌的嗓音轻柔低哑,跟平日无异。
“我去找你。”他说。
“……你不去律所么?”唐伊歌问,声音里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偿。
“今天不去了,陪你。”
唐伊歌脸上的表情僵硬,没说话。
“不说话?不想我陪你么?”他问,声线在顷刻间掺入了丝凉。
伊歌纤长墨黑的睫毛抖了两下,笑着说,“怎么会,你来吧,我在影楼等你。”
那端沉默。
伊歌呼吸不受控制的发紧。
“如果不想我过去,不用勉强,可以直说。”他道。
“……”伊歌握着手机的手指绷到发白,“我没有。”
“没有不想,还是没有勉强?”
“……都没有。”伊歌低低说。
“呵。”
容司南徐徐笑,可拂入伊歌耳朵里,却格外的冷,“等我。”
伊歌眼眸颤动,“好。”
……
二十分钟,伊歌抵达影楼,将车停在影楼前,将将从车里出来,锁上车门,便听到一阵轮胎刮过地面的声音吱嘎停在她车后。
唐伊歌拿着车钥匙,偏头朝那辆车看。
是某人最常开的那辆宾利欧陆。
唐伊歌不自觉捏紧了掌心里的车钥匙,定定看着推开车门,从车内迈下的男人。
他还是早上从酒店离开时那身装扮。
简单的白衬衣和修身的黑色长裤,质地精良裁剪得体的白色衬衫服帖而规整,将他上身精健的肌肉线条完美的勾勒而出。
衬衫衣摆扎进裤腰里,略显贴身的长裤将他两条长腿越是拉长了。
他迈动两条大长腿朝她走来时,唐伊歌想起了年轻时看过的一部韩剧里的男主角。
现在她都还记得那个男主角的名字,因为太帅,她当时迷了好久。
也因为这个,被肖南卿顾言他们嘲笑了很久。
容司南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眼角的红痕看了几秒,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朝影楼里走。
三伏天的大中午,唐伊歌的手却冷得像块冰。
容司南不知道感觉到没有,面色没有一丝变化。
唐伊歌看着他包裹着自己手的大手,鼻尖微酸。
走进电梯,容司南摁了楼层数,电梯门在两人面前阖上的一秒,他沉沉开口,“哭过?”
唐伊歌另一只手下意识握紧,低着头,“我没事哭什么呢。”
容司南英逸的眉宇微不可见的拧了拧,抿紧薄唇,垂眸盯着唐伊歌。
感受到他投映在脸上的目光,唐伊歌侧脸僵硬,勉力扯了扯嘴唇,抬起眼睛看着容司南,“真的没有。”
“没有眼睛这么红?”容司南声线冷沉,凝视着伊歌的眼眸锐利精深。
“……我眼睛红是因为以前眼睛受过伤,伤及眼球下的血管留下的后遗症,可能风太大吹到眼睛就会这样。”
唐伊歌轻声解释。
“眼睛受过伤?”容司南拧紧眉,“怎么伤的?”
“不小心。”唐伊歌轻描淡写。
其实是之前在国外被当成精神病人关进精神病院强制治疗时,吃了太多的药反而会压迫神经,严重时真就如神经病般自虐。
她的眼睛就是当时自虐不想砸到了眼球,导致眼球下的血管受伤破裂。
当时在精神病院,也没能得到很好的医治,所以留下了后遗症。
现在只要情绪激动扯动到眼球的神经,就会出血。
容司南脸绷着,生气唐伊歌此刻的淡然和无畏。
眼睛对一个人有多重要,不需要他说。
伤到那么重要的地方,她却说得如此云淡风轻,甚至是无所谓的态度,不能不叫人生气。
电梯停在指定楼层,唐伊歌便被容司南略粗鲁的扯出了电梯。
唐伊歌眉头轻皱,抬头看着他沉毅愠怒的侧脸,眼眸轻缩。
……
影楼里,唐伊歌被容司南强势摁坐在沙发上,他人则站在她面前,半俯身,一只手抬起伊歌的脸,一只手轻撩她通红的眼角,凝目盯着伊歌的眼睛看。
唐伊歌一双手放在膝盖上,望着他严谨沉肃的面庞,手心不由攥紧。
“疼不疼?”他清冽的嗓音拂来。
“……不疼。”伊歌双眼轻闪,小声说。
容司南抿紧唇,眉头紧锁严,“看医生了?”
“以前看过。”伊歌说。
“待会儿去医院看看。”容司南微微沉默,道。
伊歌垂下眼,“不用了,没什么大碍。”
容司南双手从唐伊歌脸上拿开,垂眸沉盯着唐伊歌,怒气缓缓在他沉峻的面庞滋生。
唐伊歌捏紧的双手松开,提气,抬起双眼看容司南,“我有点饿了,我们去吃午饭吧。”
容司南眉峰皱紧,清朗的面庞绷得很紧,盯着她的目光也益发的锐利。
唐伊歌双眼闪动,眼圈真的是不自然便红了,“行么?”
容司南看着她溢到眼角的猩红液体,心脏的位置倏地拧紧,握了握拳心,沉声道,“好。”
唐伊歌紧张抿着的红唇舒展,对他道,“我先去换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