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躺在牛棚里的堂哥堂姐,瘦若干柴,面若金纸,肖妮怒火中烧,肖爸更是一拳打在牛棚的柱子上,拳面擦破了皮,鲜血直冒也没有意识到。
房子破旧,这个没有事,能遮风挡雨就行,但是把重病中的两个孩子扔在四处漏风的牛棚里等死,这个绝对不能忍!
肖妈流着眼泪,想进去牛棚看看侄子侄女,可肖妮伸手胳膊拦住,转头问肖大伯:“堂哥堂姐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不送医院?”
肖大伯目光闪躲,既羞愧又害怕,“是,是肺结核,没有钱,送不起医院。”
“肺结核?那是传染病!”肖妈惊呼一声,不再坚持进去。
肖爸则问:“二妮,你有没有办法治?”
肖妮没有立刻回答老爸,而是说肚子饿了,先做饭吃,然后再慢慢商量。
这个决定肖大妈举双手赞成,她的伢子一天都没有吃喝了,真怕他们没有病死却先饿死了,那一家子不在,正好改善一下伙食。
肖妈和肖兰跟去厨房做饭,可是进了厨房就傻眼了,他们有带肉带菜回来,可是没有米面,十个馒头在路上就吃掉了,而这个家里的一点点米面也被肖姑婆搬到房里锁起来了,难怪分吃馒头的时候肖大妈有点舍不得的。
肖爸一听这个,小暴脾气就上来了,跳起来就要去踹门,被肖大伯使了吃奶的力气给拉住,要是肖姑婆回来看见房门烂了米不见了,吃苦头的还是肖大伯一家。
肖军说:“老爸你是不是傻,没有米,不懂去找隔壁邻居买一点吗?把门踹烂了人家讹诈我们要赔偿。肯定比买米的钱多。”
“你个臭小子,怎么说你爸呢?”肖妈轻拍儿子一记,对肖爸道,“仔仔说的对,你去队长那里买点米回来。”
肖妮插了一句:“最好再找队长开个介绍信。”
“什么信?”肖爸以为自己耳朵不好使了,问道。
“介绍信!”肖妮重复道,“你们不觉得。这是让大伯一家离开这里的最好的借口吗?堂哥堂姐病入膏肓。我们必须得带他们去n城治病,至于要治多长时间,病这么重。不得三年五年的啊?再往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肖爸一拍巴掌,“还是我姑娘聪明。”
“这,还是不要拖累你了老二。”肖大伯眸中的希望只是闪烁一下就暗淡下来了。苦着脸说道,“我问过医院的大夫。治这个病需要好多钱,而且还不一定治得好。”
“钱有命重要吗?钱没有了可以再挣,命没有了,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回命来。”肖爸伸手将他大哥拖着走。“走,跟我一起去找队长,再晚人家就睡下了。”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小山村里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刚才他们走进村子时,除了狗多,人影是没看到几个的。
肖妮溜进厨房,跟正在切肉的肖妈耳语几句,肖妈惊呼:“卖血?大嫂,你们全家都卖血是不是!”
当啷一声,肖大妈手中的锅铲落到了大铁锅里,她嘴唇颤抖着,浑浊的泪水涌了出来,继而她蹲到地上,呜呜痛哭。
从肖大妈断断续续的哭诉中,肖妈母子几个弄清楚了,原来两个叔叔染上了赌瘾,几年时间就把田地和家里的积蓄都输光了,家里没了生活来源,肖姑婆不知从哪里听说医院里可以卖血换钱,就让全家轮流去买血,得的钱就供全家人吃喝。
而病倒的两个孩子,因为年纪小卖血次数过多,身体被掏空,才在医院里染上了肺结核。
在肖妈一边数落肖大妈一边做饭的当口,肖妮叫肖军打上手电筒,她从皮箱里找出银针,两人去牛棚给堂哥堂姐治病。
毕竟他们得的是传染病,在把他们的病情控制住之前,肖妮也是不敢轻易把他们移到屋子里,让家人和他们亲近的。
堂哥叫肖金二十岁,堂姐叫肖玉十七岁,此时两人并头躺在稻草堆里,都处于发热昏迷状态,肖妮让肖军改为内呼吸,面向别处,因为针灸是要解开衣服的,肖玉是女的,要避嫌。
没有外人在场,肖妮也就没有用酒精消毒这一步,真火在银针上一冲,什么病毒细菌都死光光,而她一次准备了十八根银针,同时给肖金和肖玉施针,这个难度有点大,不过只是初步控制病灶的话,还是能做到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听到外面疯狂的狗叫声,肖妮挥手收针,又用真火把银针烧一遍才收起来。
给肖金和肖玉扣好衣服,肖爸和肖大伯也回来了,肖大伯打着手电,肖爸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位黑瘦的中年男子。
看到肖妮和肖军从牛棚走出来,肖爸忙问:“二妮,你们在干嘛?”
“我给堂哥堂姐施了针,现在可以把他们搬回屋里去了,放心,暂时不会传染了。”肖妮说着看向那中年男子,“这位叔叔是……”
“这是生产队长,你们叫王叔叔。”肖爸回道。
肖妮和肖军叫了人,王队长答应着,走到牛棚那里往里看了看,脸上也是有了怒容,“长风,我是真不知道你家姑婆能干出这种事来,这家人在村里的名声你也知道,没有人愿意和他们来往。”
肖爸点点头,“兄弟,这些我都明白,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叫你来看看,两个孩子确实病得快不行了,明天我就带他们走,再不治就晚了。”
王队长看了这个情况,便同意写介绍信,这个是要到队部去写,还得盖上生产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