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摇摇头,攥了攥拳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渐渐冷静下来名门闺秀与杀手。
萧煜看一眼方才人影消失的方向,声音中含了冷厉,“没想到沈府二秀,居然有这么狠毒的心思。”
溶月冷哼一声,似乎对她颇为不屑。
萧煜俯首看着她正色道,“郡主打算怎么做?”
溶月握着的拳头紧了紧又松开,如此反复了几遍,她才长吁一口气,一字一顿道,“自然是,将计就计!”
萧煜一愣,旋即唇畔绽开一抹浅浅笑容。
“王爷既然都知道了,看在你我往日的交情上,便帮溶月一个忙吧?”
“郡主请说。”萧煜颔首,被她话语中“往日的交情”几个字吸引,眉微挑,眼中兴味闪过。
“王爷附耳过来。”溶月冲他微微一招手,笑得狡黠。
萧煜依言俯身,溶月踮起脚尖在他耳畔低低说了几句,萧煜听罢不由笑道,“郡主可真是好计谋。”
溶月凤目轻垂,唇畔笑意缓缓绽开,夜色中,她的眼眸如同夜空最闪耀的星辰。
翌日,溶月用过早膳,便坐在暖阁里的青玉书案前分析起案情来。她将先前自己推理出来的作案经过一一写在了纸上,字迹算不上娟秀,但字中自有一番龙飞凤舞的意蕴在。只因溶月并不喜那中规中矩的簪花小楷,所以习的是前朝卫夫人的清穆体,卫夫人善书法,昭文帝曾夸其字体“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宛然芳树,穆若清风。”因此人称清穆体。
她一边在纸上涂涂画画,一边紧紧盯着纸上每一个细节,唯恐错过了什么。
“郡主,先喝杯茶吧。”玉竹端着泡好的冻顶乌龙进得屋子里来,将白瓷绘鱼戏莲叶茶盏置于她面前。
溶月伸手将茶盏接过,目光仍旧黏在纸上并未挪动半分。她随手将茶盏盖揭开,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不料喝得有些急,有几滴水珠子溅了出来,落在宣纸上的“羽林军”三字上,墨迹在眼前缓缓氤氲开来,像绽开了一朵墨色的楔。
溶月懊恼地将茶盏放下,突然,她盯着那“羽林军”三字的眸色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站起来急急忙忙吩咐道,“快,玉竹,快帮我更衣,我要去找王爷。”
玉竹不知发生了什么,见此,慌慌张张去柜子里头拿了件月牙白素面短襦高束罗裙出来伺候着溶月换上。
“郡主,您可是发现了什么?”
溶月兴致盎然地点了点头,眼中亮色灼然,她换好衣服道,“发现了一点之前想不通的地方,让云苓留在听泉居,你跟我过去吧。”
“是。”玉竹应下,先下去找云苓交代好了,这才随着溶月出了门。
今日依旧是晴好的一天,天空万里无云,阳光透过树荫,丝丝缕缕洒在庭院中。溶月出了听泉居,带着玉竹径直往碧霄院去了。
此时的碧霄院内。
“王爷,亦寒已经出发去查您交代的事了。”恭谨立于萧煜面前的是一身褚衣的亦风,眉目清朗,脸上有难得的肃然神色。
“好。”萧煜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击着红木高几的桌沿,眼中是若有所思的神情,深茫不见底。
望着自己主子深不可测的神情,亦风终究是有些按捺不住,出声问道,“王爷,此事真的是那人所为?”
萧煜叩击的手指停顿了一下,语声淡淡,“本王也不确定,一切等亦寒传回来消息再说[西游]大圣食用指南。”
亦风点点头,突然耳朵动了一下,神色一凛,“王爷,有人来了。”
萧煜自然也听到了,唇边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你先退下吧,注意时刻关注那边的情况。”
亦风应诺退了下去。
溶月到了碧霄院时,萧煜刚好从房中出来。溶月一愣,立在院中扬起小脸看着他,“王爷也要出门?”煦暖阳光下,她的眉目逆了光影,看不真切,却仍有一种秋水为神光艳逼人的感觉。
萧煜噙了笑意摇摇头,“没有,只是知晓郡主来了。”
在他这几日时不时的言语加美色双重撩拨之下,溶月已经没有先前那般羞涩皮薄了,闻言也只是展颜回以一笑,微露贝齿,“王爷可真是耳聪目明。”
萧煜走下台阶,“郡主找本王可有什么事?”
“我想通了!”溶月弯了眉眼,笑得开怀。
萧煜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眼角,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我们不是一直没搞明白为何凶手会放弃制造郑昭容自缢的假象转而匆忙勒死了她吗?那是因为——”她顿了顿,看向萧煜,眼中带了些灼灼的亮色。
萧煜一愣,很快便明白过来她这是想要自己出声发问,不由失笑,还真是个忻娘。便顺从地配合问道,“因为什么?”
溶月这才得意地露齿一笑,齿如瓠犀神情开怀,“因为当天羽林军的交接时间临时有了变动。”
“临时有了变动?”
“对。”溶月肯定地点了点头,“羽林军营卫离东苑的小树林并不远,是羽林军执勤交接的必经之地。我已经打听过了,那日因特殊情况,本该申时三刻交接的时间却提早到了申时二刻,正是郑昭容遇害的时候,这么说来,是凶手行凶之际听到了林子外羽林军巡逻的声音,深恐郑昭容发出求救声被人发现,这才匆忙将她勒死了。”
萧煜点了点头,赞同道,“郡主所言颇为有理。”
“所以凶手一定很熟悉羽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