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轩轩已被打扮一新,只是现在还窝在侯夫人怀中呼呼大睡着。
娘也稍稍收拾了一番。因她如今还在月子里,不能轻易四处走动,待会皇后和皇上过来,便由溶月代她前去迎接。
皇上和皇后此次前来是微服出宫,并未惊动那边府里的人。他们也许也得了些风声,却是不敢贸贸然过来的。
大约等到了巳时一刻,便又内侍前来先行通禀,说皇后和皇上快到了。
溶月忙到了前院,同爹和哥哥汇合后便在府门口一起等着皇上皇后的到来。
又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远远地便瞧见了一顶辆青色的马车朝这边驶来,前头两匹枣红色高头大马开道。
溶月一凛,知道那马车中坐的便是皇上和皇后了,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迎接着。
马车行到侯府门口稳稳停了下来。
随车的宫女忙躬身上前将车帘挑开,先走下来的是一袭海水蓝常服的皇上,脸上是一贯的肃穆沉然。紧接着,皇后也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下来,她今日似乎是精心打扮过了,一袭水红色彩绣牡丹织金锦对襟宫装,头上簪着累丝芍药缠珠钗并蝶坠青玉错金步摇,行走间倒显出些风情来。
溶月垂眸掩下眼中的嘲讽之意,随着爹和哥哥迎了上去。
刚待行礼,皇上已摆手制止了他们,“今日朕和皇后是微服出宫,不必多礼,先进府吧。”
定远侯忙拱手让了皇上和皇后入内。
因着今日帝后要来,前院待客的大厅已经重新布置过了,桌椅全换上了簇新的红木雕花靠椅,高几上摆着细颈白釉青花瓷花瓶,显出一番欣欣向荣的气氛来。
皇上随意打量了几眼,同皇后走到上首坐了下来。
虽然皇上说是不用多礼,但如今到了府内,也不怕人瞧见,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定远侯便携着溶月并沈慕辰朝皇上和皇后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满屋子的仆从自然也跟着跪了下来。
“都起来吧。”皇上语带埋怨地看向定远侯,“都说了不用多礼了,你还是这般客气做什么。”他话说得亲昵,眼中的神色却依旧一片幽暗,并未泛起半点涟漪。
君心不可测!
溶月谨记着这句话,不敢说错一句话行错一步路,一直规规矩矩地跟在爹和哥哥的后头。
“侯夫人身子如何了?”皇上开口问道,面上神情并未有一丝端倪。
“回皇上的话,内子身子无大碍,多谢皇上关心。”定远侯也是一脸恭谨地回道。
似乎一切都是事情该有的模样。
直到皇后沙哑粗粝的声音响起,“上次在宫中侯夫人摔倒之事,都怪本宫管教无方,本宫已经将那些犯事的宫女拉下去乱棍打死了。”
她的声音阴测测的,听得溶月凭空脊背一凉。
皇后这般做戏,也是为了给皇上看的吧。若真是为了娘,怎么会如此大造杀孽,也不怕折损了娘肚子里头弟弟的福气?
果然皇上闻言皱了眉头。
他并不关心侯夫人肚中的胎儿如何,只要侯夫人没事,他倒不想追究这件事是人为还是意外。甚至他心中还隐隐期盼着,侯夫人肚中这个和定远侯的孩子不能平安生下来。
所以他明知此事有蹊跷,还是由着皇后处理了。
但现在听着,却着实有些不妥了。侯夫人现在并无大碍,皇后此番行事,便有些大题小做,容易落人话柄了。
他虽然没有当众落皇后面子,却是饱含责备地睨了皇后一眼。
皇后一愣,心中“腾”地升起熊熊怒火。自己是为什么下手这么狠辣,还不是怕皇上说自己包庇肇事者,如今他却这样责备地看着自己,是何意?是怕自己这般行事坏了侯夫人的名声吗?!
平心而论,皇上的确不是这般想的。
然而女人的嫉妒心却是没道理的,脑中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气息顿时变得有些不稳起来。
谢诗韵虽然不在,但自己心中的这怒火,总该要有人承受的。
皇后这么一想,便把火气撒在了溶月身上。
“明珠郡主今日有些沉默啊,莫不是还在为当日侯夫人在宫中摔倒而生气?”
溶月心中翻了翻白眼,皇后真是一刻不找茬就皮痒了。
她抬起头,笑得端庄娴雅,声音清脆若出谷黄莺,“皇后娘娘说笑了,娘亲当日在宫中摔倒只是她自己不小心而已,溶月若要生气,难不成还得怪宫中的地太光滑了?”她笑得嫣然,说出来的话语却是让皇后脸色一变。
自己方才的问话,的确有些失了水准,这不是巴巴地赶着承认自己是那幕后主使,所以溶月才生气的么?
皇后唇边扯出来的笑意僵了僵,刚待出声将这话给圆过去,溶月接下来吐出的话却让她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溶月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那几个宫女姐姐了。若不是娘不小心摔了一跤,她们也不会……”明着是在自责,暗地里却是在指责皇后行事太狠辣。
皇上闻言,
皇上闻言,果然眉头又皱了几分。
溶月心中浅笑,面上却依旧一副天真懵懂的神色,似乎方才的言语只是童言童语一般。
定远侯自然明白自家女儿的心思,却也不愿气氛闹得太僵,便出声吩咐人让奶娘抱了小公子上来。
奶娘很快便抱着小轩轩过来了,见到上首的皇后皇上,忙慌慌张张行了礼。
溶月上前接过小轩轩,示意奶娘先去一旁候着。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