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辰本也不过随口一问,闻言倒没起疑心,又说到别处去了。
溶月暗暗松口气,跟着沈慕辰往大殿去了。
因萧梓琝方才用过素斋便已先行告退,剩下的几人汇合后依旧乘了马车顺原路返回城中。
此时不着急赶路,回程的马车行得比较慢,回到侯府时,已经申时快过了。
溶月和沈慕辰去了清芷院,逗弄了一会小轩轩,又陪着侯夫人用过了晚饭,这才回到了各自的房中。
溶月坐在梳妆台前卸了钗环,神情有些恍惚。
玉竹搬了个小杌子在一旁绣着花,云苓陪着溶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偶尔给玉竹打个下手。
云苓见溶月眉间一缕淡淡的愁思,料想她是为白日之事发愁,便为她沏了杯茶放在她手边上,柔声问道,“郡主,可是白日的事有何不妥?王爷……为何会出现在甘露寺?”
在寺里时不大方便,云苓和玉竹便没问。只这会已回了府,溶月却还是郁郁寡欢的模样,云苓便觉得有些奇了。
好端端的,郡主怎么会昏倒?又怎么会被王爷抱回来?还有那院子里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王爷似乎对自己郡主有些意思,可两人若是私相授受,被人发现了可是要遭诟病的。更何况,两人真要相见也没必要把自己和玉竹迷晕啊?
云苓越想越觉得有些蹊跷,不禁目光切切看向溶月。
玉竹也停下手中的活计抬目看来。
见两人面上一脸担忧的神情,溶月叹一口气,不再瞒她们,“我白日里,是被人掳走的。”
“什么?”玉竹惊呼出声,绣花针不小心扎到了食指上,渗出点血珠子来。
她将手指含在嘴里吸了吸,看着溶月含含糊糊道,“郡主,谁这么大胆子?!”
“萧姝瑶。”
溶月低头捧起那杯白雾缭绕的茶,手心传来一阵暖意,可心里是仍旧凉而空。
“宜安公主?”两人吃惊不小。
“她同您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害您?”玉竹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诧。
溶月神色有些怔忡。
窗外夜色浓重墨,溶月瞳孔深处亦是一片浓黑。
玉竹和云苓同自己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她们都看不出萧姝瑶的险恶用心,萧煜同萧姝瑶接触甚少,又何看清楚她假面下的肮脏心思?
便是自己,也是重生一世,才知晓人心这种东西,有多么的不测。
溶月苦涩地勾了勾唇。
“郡主?”见溶月没了声音,玉竹又小声唤道。
溶月回过神,垂首接着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们了,只我要说的事事关重大,你们切忌不能透露了半分出去。”她神色已恢复正常,只语气愈发淡了。
玉竹和云苓闻言,均是一凛,异口同声道,“奴婢晓得了。”
“萧姝瑶……对萧煜有意。”
“怎……怎么会?”两人一脸的不可置信,吃惊地瞪大了双眼,赶忙伸手将嘴捂住才忍着没惊呼出来。
“郡……郡主……宜安公主……她……她可是王爷的亲侄女啊……”云苓颤抖着道,显然被这消息吓得不轻。
玉竹也好不到哪里去,只她一向性子比云苓来得沉稳一些,虽然心中也是震惊,面上却还能保持一贯的冷静。
溶月讥讽一笑,“皇宫那样肮脏的地方,她能生出这般龌龊的心思倒也不奇怪。”
云苓却很快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紧张道,“郡主……那,王爷呢?”
“王爷并不知情。”溶月神色微怔,转了目光朝她看去。
只见云苓紧皱眉目一舒,长吁一口气,似乎放心不少。
不由哑然。
云苓这丫头,瞧着平常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的感觉,倒比玉竹来得要敏锐些。
“那白日里,是王爷救了您吗?”玉竹思索着开口道。
云苓冲着她飞了飞眼角,笑得一脸狭促。“自然是王爷见郡主有难,这才出手相救的。”
溶月有些哭笑不得,方才还是同仇敌忾的肃然气氛呢,这会怎么又打趣起她来了?不由挑眉嗔了云苓一眼。
不过被她这么一搅和,方才低落的心思倒散了不少去。又把萧姝瑶的事同她们细细说了一遍。
云苓一脸慨然,啐一口道,“呸,这算是哪门子公主,这么龌龊阴狠的心思,郡主,您日后可要多加小心了。”又看向玉竹,“玉竹,往后我们也要更加注意些,不要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玉竹郑重应下。
云苓又絮絮叨叨了一会,瞧见她叽叽喳喳很快便恢复元气的模样,溶月的心情也跟着渐渐明朗起来。
正闲聊间,突然窗外响起了一声“闷闷”的声响,听着像是小石子叩击在窗台上的声音。
溶月一怔,示意大家不要出声。云苓和玉竹也听到了,都警惕地竖起了耳朵。
没过多久,又是“咚”的一声响起。
溶月神色一凛,走到窗前,谨慎地推开窗户朝外看去。
这一看,不由身子一颤,瞠大了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院中一处。
一处。
萧煜站在院中树下,身着一身墨绿色菖蒲纹杭绸锦袍,领口用银线绣着云纹花样,精致飘逸。一双桃花眼在月光的映照下灼灼动人,潋滟生光。
溶月一颗心登时跳得飞快,似要从胸腔中蹦了出来。她“啪”的一声关上窗户,背倚着窗台,脸上有着尚未褪去的绯红。
“郡主,怎么了?”云苓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