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先前同萧煜置气,心里头思绪混乱,并未想到这一层,这会被萧煜提起,也发现了不对劲。
萧煜问得的确很有道理,她今日出府去芗山之事,萧姝瑶是何得知的?除非……她在府中有内线。
溶月稍微一回顾,便知道了这内线是谁。
沈汐云!
她讥讽地勾了勾唇角,心中一股郁气弥漫,目光不由冷了下去。
原本以为沈汐云总算消停了几日,没想到她居然同萧姝瑶勾搭在了一起。想来是萧姝瑶也瞧出了沈汐云对自己的敌意,便同她提出了共同对付自己的提议。沈汐云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有这等机会自然不会拒绝。
难怪她那几日有事没事便来梨落院同自己闲扯,本以为她是因为自己要前去凉州的事而前来打探消息,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溶月攥着窗棱的手蓦然一紧,遥望窗外,一双眼眸中的神色比那夜色还要深沉几分。
见溶月脸色突变,萧煜略一思索,便也明白了缘由。
“难道是你那个姐姐把你的行踪透露给萧姝瑶的?”萧煜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轻柔地将她的手从窗棱上拿了下来。
溶月点点头,面上讥诮之色愈甚,“除了她还会有谁?”
萧煜面上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他沉吟片刻开口道,“阿芜,你今马上就要去凉州了,很多事情分身乏术,难免不会有人趁乱作恶,我的暗卫还是留两个在你身边可好?”
他的指尖无意间擦过溶月的掌心,只觉滑腻非常,似乎比那上好的云锻还要温凉柔软,不由微微分了神去。
好端端的,自己怎的想起这个了?
萧煜自己也被脑中这一闪而过的想法给唬了一跳,忙松开溶月的手,正色看向溶月。
溶月这次没有立刻拒绝。
闲王府的暗卫,自然不是侯府的侍卫所能比得上的。何况很多内宅陷阱,侍卫并不能进入,根本就顾不到。若只是言语上的口舌之争倒还好,怕就怕会发生今日这种不管不顾动手的情况,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足以应付。
“阿芜……”萧煜倒并不多劝,只收了方才身上肃然凛冽的气息,眼波闪动,可怜兮兮地看着溶月,面上担忧之色愈发明显。
溶月叹口气,罢了,他也是为自己好,自己又有何介怀的?
思忖了半晌,方才点了点头,冲着萧煜柔柔一笑。
见她答应了,萧煜这才松口气,“我回去便把天佑和天机派过来,你自己平常行事也务必要小心。”
“我明白。”溶月郑重应下,看一眼窗外黑沉墨的天色,伸手推了推他,催促道,“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萧煜一把捉住她伸到胸前的小手,弯了眼角笑道,“老规矩。”
什么老规矩?溶月狐疑地看向他,一脸不解。
“唤我一声阿煜听听。”萧煜将她拉近了些,凑到她耳畔喃喃细语道。
溶月耳畔蓦然浮起一抹红晕,狠狠瞪他一眼道,“登徒子,还不快走!”
萧煜却索性大喇喇倚在了窗边,双手环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溶月。
溶月颇有些无奈,别看萧煜平日里是那般清冷无波的模样,在自己面前,他可真是无赖得紧,哪还有半分翩翩公子的模样!
心中却愈发着急起来,他这般站在窗前,若是被巡夜的婆子瞧见可就惨了,不由跺了跺脚,又是气又是恼地嗔道,“哎呀,你这人怎的这般死乞白赖!”
萧煜却不为所动,唇畔的弧度愈发勾了起来。
溶月彻底没辙了,只得面色涨红,声蚊吟道,“阿……阿煜,你快走吧!”
萧煜这才冲她眨了眨眼,趁着她还未回神,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这也是老规矩。”
他醇厚的嗓音还缭绕在耳畔,身影却已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
溶月从窗口望出去,一切又都恢复一片沉寂,只剩朗朗白月光照耀着人间,光影变幻。
瑶华殿这几日的气氛一直乌云笼罩,来往的宫女内侍都低着头,战战兢兢唯恐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惹得殿中那位不高兴了。
“啪”一声瓷裂的清脆声响从殿里传出,紧接着有一个满面泪痕的宫女被两个高大的内侍拖了出来,一边嘴里撕心裂肺地叫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婢知错了。”
一旁的内侍神色肃穆,见她嚷嚷不止,掏出一块破布塞入她嘴中,方才还盘旋在殿外的凄厉之声顿时哑了下去,只这诡异的寂静却愈发令人心惊起来。
殿外伺候的宫女见状身子一抖,头埋得愈发地了起来,脚步加快再也不敢逗留。
这次,不知公主又是因何而发脾气?是茶太热了还是太凉了?是宫女挽髻时扯痛她的发了还是御膳不
还是御膳不合心意?
旁人不敢多猜,愈发噤若寒蝉起来。
此时的瑶华殿中,气氛一片冷凝。
萧姝瑶端坐上首,衣饰环佩是一贯的端庄妥帖,只面上一抹扭曲和眼中狠厉之色生生破坏了她平日里营造出来的淑雅之感。
“应福,你不是说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