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吁一口气,抖了抖腿。
侯夫人瞧着她抖抖索索的模样,不禁失笑,“阿芜,你好歹也跟着辰儿练了些武,怎的这么怕冷?连小轩轩都不如。”
溶月咧嘴一笑,看向侯夫人怀中的小轩轩。他刚吃过奶睡着了,双颊呈现出健康的红润,身上只穿了件小夹袄,外头再罩了件厚实的褂子,小脸蛋儿和小手都露在外面,一脸安然的模样。
“小弟弟穿这么少,不会着凉吗?”溶月起身挨着侯夫人坐下,看着小轩轩的睡颜好奇道。
侯夫人淡淡一笑,“车厢里暖和,穿太多反而容易捂出病来。”她瞅一眼溶月里三层外三层的模样,“你也只是一时不适应这清寒的天气罢了,等呆久了,自然不会觉得冷了。不信的话,你别这般拘着身体,舒展舒展筋骨试试。”
溶月闻言活动活动了手脚,果然觉得身上没方才那么冷了,她展颜一笑,“还是娘有办法。”
知道她有意逗自己开心,侯夫人笑着嗔她一眼,说起了旁的事。
行着行着,马车却突然停了。
溶月不知发生了何事,心中颇有些不安,打发玉竹去前边瞧瞧。
玉竹很快便回来了,面上带了丝喜色,她上了马车,笑道,“这可真是巧了,居然碰上了闲王。”
“闲王?”侯夫人秀眉蹙了蹙,“闲王怎么会这么快便出京了?”
当初说服侯夫人同意苏凉同行时,找的理由是苏凉先去凉州替萧煜寻药,待找到药了萧煜再过去。这会萧煜居然这么快动身了,所以侯夫人才有些惊奇。
玉竹摇摇头,“奴婢不知,大少爷只让奴婢回来告诉夫人和郡主,既然我们与王爷顺路,那便一道同行了,也算有个照应。”
侯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忧色。闲王本就受皇上忌惮,而定远侯府也并不受皇上信任,如今两家走得太近,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溶月眼神往侯夫人脸上瞟了瞟。
娘的担忧她理解,也同样明白哥哥为什么会甘愿冒着受皇上猜忌的风险与萧煜同行。
皇后上次打草惊蛇一击未中,势必还会有后招。而离京城越远,皇后就越不容易下手,所以这两天一定会有第二波攻击。闲王府护卫精良,若是能与他们同行,挫败皇后诡计的胜算便又多了一成。
她一时怔忡,心中不知该作何感想,只道自家哥哥果然是个精明的。
想到这,出声宽慰道,“娘,王爷是去凉州求药的,我们也不过是寻常的官员家眷罢了。待到了凉州,叫爹爹少同王爷来往便是。”
见溶月明白自己的担忧,言语中又颇为有理,侯夫人便也放宽了心。再者辰儿办事一向是个靠谱的,他既然这般安排,定然有他的打算。想到这,便舒展了眉头不再过分忧心。
车队安然无事地行了一上午。
行在最前面的沈慕辰抬头看了看天色,与顾长歌商量了一下,冲着一旁骑马并行的苏凉道,“苏公子,快到晌午了,我看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城镇,不如就在前边停下来歇会,用过午饭再上路。苏公子意下如何?”
苏凉顺着沈慕辰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前面有一片开阔的林地,再往前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了,方圆几里鲜有人烟的样子。遂点点头道,“好,我去同王爷说一声。”
因顾忌着在人前“病弱”的模样,萧煜这一路自然是不能骑马的。
他这会正坐在马车里悠然地看着书,却见马车停了下来,苏凉掀帘而入。
“你怎么来了?”萧煜撩眼看他一眼,清淡如水的目光很快又回到了书页上。
苏凉一呛,大喇喇在他对面坐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好兴致。”
“不然呢?”萧煜伸出葱白手指翻了一页,并未抬头看他,只闲闲道,“我如今可是重病在身,不待在马车里,难不成还同你一样在外头抛头露面?”
苏凉咬一咬牙,嘟哝道,“过河拆桥。”
萧煜合上书页,似笑非笑地抬眼看向他,“这么说,我派天究和天立跟着楼姑娘,实在是多此一举咯?”
苏凉闻言眼神一亮,不可置信地回望过去,“你……”
萧煜挑眉,“你昨晚拉着阿芜喝酒的事当我不知道么?既然知道了,素来fēng_liú倜傥不知愁为何物的苏公子郁郁寡欢的原因我自然要查一查了。”
他前一句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苏凉不由抖了抖。只是听到萧煜派了暗卫保护小鸢的消息,早上因她不辞而别而产生的担忧和郁气顿时一扫而光,拍了拍萧煜的肩膀笑道,“果然是只狐狸。”
萧煜拿书卷拂开他的手,眉目淡然,神情似天朗风清,“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对向苏凉,萧煜一向是这般冷淡的性子,苏凉不以为意,何况他这会心情好,也不同他计较,在位子上坐下,懒懒道,“你小舅子说在这里停下,用过午饭再走。”
许是苏凉口中的那声“小舅子”取悦了他,萧煜弯了弯唇角,歇了逗弄苏凉的心思,点头应下。又道,“既然同侯府一行同路,于情于理,我都得去拜见拜见侯夫人。”
苏凉自然知晓他那点小心思,翻一翻白眼,口中道着“随你”,一边又掀帘出去了。
顾长歌一声令下,马车便停了下来。
西北军一向军纪严明,不待吩咐,自有人去周围站岗放哨了。
沈慕辰早早派了人来通知侯夫人和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