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玉竹泡了盏茶过来,又随手从书房中抽了本札记,在藤架下坐着看起书来。
玉竹和云苓本想在一旁候着,溶月挥挥手把她们赶下去做自己的事了。难得有这么个宁静的时光,她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
看了一会,溶月觉得有些倦了,见四下无人,起身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正在这时,墙那边却传来了窸窣之声。
溶月放下手臂,一眨不眨地盯着墙头,果然,很快,萧煜俊朗的面容便出现在了墙头之上。
看着他一脸风朗俊秀却行这等偷偷摸摸之事,溶月不禁在心底窃笑了两声。
“王爷今儿怎么有空来瞧瞧我?”溶月斜飞了眼眸看着他,一脸的戏谑。
“我每天都有在看你啊。”萧煜一本正经地回道。
溶月怔了一瞬,还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见溶月一脸模糊的模样,萧煜挑唇佻达一笑,“前两日,你因为苏凉和楼姑娘要离开的事,辗转反侧,很晚才睡着不是?还有昨日天热,你不是叫了两次水洗了两次澡?”
溶月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急败坏地将手中的书往墙头一扔,一边低声吼道,“萧煜,你这个偷窥狂!”
萧煜头一偏,将书稳稳接在了手中,“大齐志。”他看了看手中书卷的名字,念了出来,眉一挑,“没想到阿芜还对本朝历史感兴趣。”
“你懂什么?”溶月白了他一眼,“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懂吗?!”
萧煜抿唇笑得愉悦,“听说谢祁已经到了。”
“是啊。”溶月没好气道,“你打听他干什么?”
“他什么时候去赤狄?”
“喂!”溶月瞪大了眼睛看下他,“人家才刚来诶!你怎么就盼着人家走了?”
萧煜登时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面容,“我这不是……这不是担心你吗?”
“担心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担心你被你的好表哥给拐走了啊!”萧煜又是一张一本正经的脸。
溶月顿时哭笑不得,“你还真是胡搅蛮缠……”
萧煜正色了些,看着她道,“我这些日子可能要出城处理些事,亦风会留在府中,你若有什么急事便去找他。”
听他这么说,溶月也收了玩闹的心思,一脸认真地看向他,“你要去哪里?可是京里出了什么事?”
萧煜眼中神色波动了几许,冲着她安慰地笑笑,“没有太大的事,只是皇上那边一直寻不到我,我总得给他留下点痕迹才行。”
“就这么简单?”溶月有些不信。
“就这么简单。”萧煜凝视着她的眼眸,神情淡然,让人看不出端倪。
溶月稍稍放了心,迟疑了一瞬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归来?”
萧煜唇畔浮现一丝笑意,“很快……在你还没开始想我之前,我便会回来。”
溶月忍不住羞红了脸蛋,结结巴巴道,“那……那你注意安全。”
“我会的。”萧煜响亮应了,再看她一眼,“阿芜,那我先下去了,走的那日再来向你告辞。”
看着萧煜的身影消失在墙头,明明他谈笑间神色如常,溶月却还是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因情况紧急,第二日一早谢祁便去找了定远侯。定远侯想了想,派人把沈慕辰也叫了过去。
三人在房中坐下,定远侯目光沉然看向谢祁,“祁儿,你可知皇上为何突然要议和?”
谢祁沉默一瞬,很快便抬了头沉然道,“姑父,皇上的心思您应该是知道的。”
定远侯长叹一口气,“皇上他,还是不放心我吧。”
谢祁和沈慕辰都沉默不语,皇上对定远侯的忌惮之心,已经不是秘密了。
定远侯突然皱了眉头,手握成拳往桌上一砸,语气似有不平之意,“难道偌大一个朝廷,就没有人站出来主战的么?这场战争,怎么看都是我们占了上风,皇上却在这个时候下令撤兵,丧失了大好良机,实在是让我感到愤慨!”
谢祁眉间亦隐有愁色,“皇上意已决,没有多少人敢站出来说话。只有六皇子倒是慷慨陈词了一番,不过皇上根本就听不进去,反而把六皇子斥责了一番。有六皇子前车之鉴在先,自然没有人敢再出头了。”
定远侯手中拳头越攥越紧,眼中隐有愤愤之意,“实在是太让人憋屈了!”
沈慕辰开口沉肃道,“爹,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不如想想表哥如何才能在这场和谈中占到上风吧。”
定远侯平复了心情,点点头道,“你说的对。赤狄新上任的皇帝卿彦不是个普通角色,祁儿一定不能掉以轻心了去。”
“我明白,能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一跃成为一国之君,此人的心智和忍耐力定非常人所及。”谢祁附和道。
“表哥,这个卿彦,曾将阿芜劫持到了赤狄。”
“什么?”谢祁闻言大吃一惊。“月儿在兴庆,卿彦远在赤狄,他是怎么能接触到月儿的?”
沈慕辰便将之前所发生的事粗略地同谢祁说了说。
谢祁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由一阵后怕。
“你方才说,去救月儿的,是王爷?”
“嗯。”
谢祁陷入沉思。
萧煜对溶月的心思,之前在邺京时他就有所察觉。没想到萧煜居然也到了凉州,他真的是来寻药的?还是……为了月儿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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