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小心有诈。”定远侯并不相信卿彦,更担心萧煜的安危。
萧煜沉吟不语,手指轻叩案几,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那送信的使者如今何在?”半晌,他抬起头看向定远侯开口道。
“还在外面候着。”
“麻烦侯爷派人叫他进来。”
定远侯张了张嘴,似有些欲言又止,然而对上萧煜冷静沉然的眼神时,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摆了摆手唤了人进来吩咐了几句。
很快,那赤狄的信使便进得房中。
“回去告诉你们皇上。”萧煜冷冷地看着他,“就说我应了,三日后不见不散。”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你们皇上已经做过一次小人了,希望不会再有第二次。”
那信使被萧煜冷厉的眼神看得有些冒汗,见他这般说,心中虽有不服,但亦不敢多说,诺诺应了。
萧煜便不再多说,让人带了他下去。
“王爷真的要去?”定远侯面有急色,虽然他对萧煜的实力有信心,但卿彦这人实在有些狡诈,他怕萧煜会中了卿彦的圈套。
萧煜抬起头冲他笑笑,示意他不用担心,语声清朗看不出一丝紧张,“侯爷不用担心。卿彦这个人,其实颇为自负,他既然主动提出想跟我单独交手,便不会再暗中使什么鬼主意了。这一点,从他当中劫持了阿芜却不声张的道理是一样的。”
“可王爷……此事实在是太冒险了。”顾长歌在一旁听着,也忍不住插了嘴。
若是萧煜出了什么事,明珠郡主该怎么办?
萧煜淡淡一笑,并不多说,只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定远侯叹一口气,知道劝不动萧煜。更何况此次萧煜前来本就是为了跟卿彦交手的,自己更没有什么立场劝他不去了,只是……他犹疑片刻,“王爷若去赴约,皇上那里岂不是会知道王爷装病的真相了?”
萧煜笑笑,“这点……侯爷大可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赢着回来,到时……若卿彦当真履行承诺,我们完全可以归在前几日胜的那场战役之上。皇上是不会知道我和卿彦单独交过手的。所以,这次我去赴约就更加不能带任何军队过去了,知道的人越多,此事就越有传入皇上耳中的危险。”
定远侯不得不承认萧煜分析得颇为有理,要想瞒住皇上萧煜真实的身体状况,这事,就只能暗中进行。
见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萧煜认真地看向定远侯,“伯父,您放心,为了阿芜,我也一定会平安归来。”
他没有叫侯爷,而是叫的伯父,用一个晚辈的身份,在对定远侯做着保证。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定远侯再多说便是对萧煜的不信任了。
他既然担了这声伯父,便该放手让萧煜去干才是。
想到这,他沉沉地吸了口气,走到萧煜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可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长歌如今已完全收了对溶月的心思,见定远侯都已经答应,自己便更没有立场再多说什么了,只抱拳向萧煜行了一礼道,“王爷若有什么用得着末将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好。”萧煜淡笑着应了,起身回了房。
很快便到了三日后。
萧煜带上流云,纵马而去,很快消失在定远侯和顾长歌的眼中。
今日的天气阴阴沉沉,并不如前几日晴好,偶尔还会有北地特有寒烈的风吹来,明明快到夏日,这风中却含了一丝肃杀之气。
定远侯和顾长歌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直到萧煜的身影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这才转身朝营地走去。
一路纵马飞驰,很快便到了卿彦心中说的阴风谷。
阴风谷顾名思义,因其谷内长期阴风阵阵而得名。
萧煜进了山谷的入口,发现这山谷两头窄,中间则是一块颇为宽敞的平地,呈现一个口袋形。两侧山峰高耸入云,山势料峭。
放眼望去,山谷的中央已经站了一人。
黑袍,黑发,黑马。
萧煜策马上前,在离那人几尺远的地方站定,翻身下了马。
他的发也是如墨般的黑色,他的马亦是黑色,不同的事,他一身素衣白裳,与那黑袍之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风过,扬起他素白色的衣袂,猎猎作响。
身着黑衣的卿彦抬头,目光直直地望了过来。
两道冰冷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冷厉和寒凉,谁也不曾退让,谁也没有退缩。
“你果然没有失约。”卿彦率先开了口,唇瓣扬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斧削刀刻的脸上有着志在必得的神色。
萧煜亦弯了唇角,目光不躲不避,“你也信守了承诺。”
“你知道吗?明珠郡主曾在我宫中住过一段时间。”卿彦没有立刻动手,反而开口说起了旁的。
萧煜一挑眉,不置可否,面上神情没有半分的松动,仿佛卿彦所说的,并不是他即将过门的妻子一般。
“明珠郡主是个很特别的女子。”说起溶月,卿彦的眼神似乎放柔了几分。
萧煜冷冷道,“她的特别,我不需要你来提醒。”
似乎没听到萧煜这话一般,卿彦依旧兀自在说着,“我人生的前二十年,一直都在想着如何坐上那个位置,女人对我而言,只是工具,只是无聊时的消遣,可是我发现,明珠郡主对我而言,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