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儿“嘻嘻”一笑,奴婢说的可是实话。
溶月抿唇一笑,也不同她多计较,只问,“李嬷嬷那边有什么情况?”
一听溶月的问话,坠儿也收敛了脸上嘻嘻的笑意,露出几分郑重其事来,“郡主,奴婢发现,李嬷嬷依旧每个月去找一次太姨娘,后来奴婢悄悄跟踪了她,发现她从太姨娘出回来之后径直去找了她儿子。”
找她儿子?
溶月不解地皱了眉头。
李嬷嬷的儿子唤作李刚,是沈家的家生子,现在在沈府的马棚里当差,平日里想见自然可以见到,为何偏偏要在从太姨娘那里出来之后就去看他?
看来得从李嬷嬷的儿子这里着手了。
想到这,她看向玉竹道,“玉竹,你去打探打探,李嬷嬷的儿子这些日子是不是有什么异常的,有消息了马上来告诉我。”
“是。”玉竹领命退下。
溶月又看向坠儿,“你也先下去了,有什么情况及时来通知我。”
待把她们都打发走了,溶月陷入了沉思。
从之前从发现的情况看来,太姨娘的确是图兰族的后人无疑。图兰族善毒善医,难道是李嬷嬷的儿子得了病需要太姨娘救治?所以李嬷嬷才被太姨娘趁机要挟?
可是什么病需要每个月用药还一直好不了的?
再说了,只要不是太过稀奇的毒,普通大夫完全可以治好,为何非得将自己的把柄递到人家手中去?
溶月的疑惑在傍晚时分得到了解答。因为玉竹带着打探到的消息回来了。
“郡主,奴婢问过了,李嬷嬷的儿子这些日子的确有些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法?”溶月沉吟道。
“听人说,李嬷嬷的儿子这些日子老是萎靡不振的,经常说着说着话便打起呵欠来,人也瘦了不少。”
溶月皱了眉头。
看这样子,李嬷嬷的儿子身上的确有些秘密。
不过,还是要自己亲自看到才能下定论。想到这,她看向玉竹道,“走,去会会她儿子。”
玉竹讶异道,“郡主,您就不用亲自去了吧?奴婢让人把叫过来?”
“不用,免得打草惊蛇了去。”溶月摇摇头。
玉竹溶月拿定了主意,自然不会再多说,带着溶月往李嬷嬷儿子住的地方去。
李嬷嬷儿子和管马厩的其他人都住在一个大院里,不过每人都有自己单独的房间。
这会午时刚过,仆从们都在午睡,大院里静悄悄的。
溶月进了院子四下环顾,刚要问玉竹李嬷嬷的儿子住哪,左侧便传来一连串的咳嗽声。
玉竹指了指那发出声响的房间道,“郡主,那便是李嬷嬷儿子住的地方。”
溶月沉吟一瞬,低声道,“过去看看。”
两人悄悄走到了那间房间前面,透过半开的窗户朝里望去。
屋里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口大箱子,便再去其他多余的摆设了。硬板床上斜躺着一人,背对着溶月,面容看不大清楚,肩膀偶尔耸一耸。
他这是在做什么?
溶月往侧边站了站,从现在的角度看去,能更清楚地看到李刚的动作。隐隐瞧见李刚的手中拿着一个盒子,正从盒子中拿出什么放入嘴中。
溶月正看得入神,突然听到李剧烈地咳嗽起来,咳了好一阵方才停歇。咳完之后,他翻了个身,身子朝向了外面。
溶月慌忙往窗后一闪,以免被他看见了。
不过李刚似乎神情有些恍惚,全部的深思都放在了手中的盒子上。
透过窗户的缝隙,溶月看清了李刚的面容,果然如玉竹所说那般,满脸憔悴,眼窝都溃陷下去了,身上也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
她的目光下移,落在他手上,果然是个红木制成的小盒子,盒子中似乎还放了几丸红色的药丸。
溶月正待看个仔细,李刚已经关上了盒子,长长地吸一口气,面上是一副餍足的神情。
他将盒子关好,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的枕头下面。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又合上了双目,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神情,溶月说不上来该怎么形容那种表情,就好像……就好像陷入了醉生梦死当中一般。
等了一会,李刚再没了动作。
溶月见查不出什么来了,这才带着玉竹回了梨落院。
“郡主,李刚方才在做什么?”玉竹好奇道。
溶月摇摇头,显然也有些困惑,“我也不大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那小盒子中的药丸是什么。”
萧煜见多识广,也许会有些线索也说不定,等他回来之后自己问问她。
晚饭照理该在荣喜堂用的,可荣喜堂派了人过来传话,说老夫人犯了头痛,今晚就不用过去了。
溶月嘲讽地笑笑,老夫人怕是白日里被萧煜给了冷脸现在还不好受吧,便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罢。
萧煜晚饭前及时赶了回来。
溶月听得丫鬟来抱,放下手中的书卷迎了出去。
“回来了?”她走到萧煜跟前,扬起小脸,笑得明媚,看得萧煜心中一软。
那一声“回来了”似一道暖阳照进他的心田,不由晃了深思。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真真实实感到了家的温暖,从来没有人会在家中这般等着他,对他露出这样明媚而灿然的笑脸。
这一刻,“家”这个字终于不再是书卷当中一个寻常的名字了。
他对溶月回以一笑,伸手将溶月拉入怀中,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