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邪的身子僵在那,放在两侧的手掌蜷曲。
这些事,不是第一次听人说,可每一次听着他们的话,他的心就会变得好疼,好痛。
“纳兰邪,无论你对她做过什么,她的心从未改变过,一直爱着你,哪怕现在。”他淡淡说道,那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失,抓不住它,留不住它。
“她······她还······”他的嗓音哑然,最后一个‘爱’字,说不出口。
祁连点点头,“纳兰邪,不要再错过她了,别在她伤痕累累的心上再插一刀,你若是······爱她,就给她幸福吧。”
纳兰邪的眸子里一片复杂,“你——要放手。”
“是,”他的语气平静,“若是你是那个唯一能给她快乐和幸福的人,放手又如何。”放手,若是能再看见初遇时的笑靥如花,我成全;放手,若是能让她安泰一生,我成全;放手,若是你能给她一生的守护,我成全。
爱一个人,就要让她快乐,让她幸福,使那份感情更诚挚,可是,我再也没有机会给她我所有的,请你带着我的祝福,爱她一生,护她一生。
祁连的放手,是纳兰邪万万没想到的,更是慌乱失措的。
他的爱,是自私,是不放手,即使彼此会憎恨得过完一生,只要他还活着,便会捆绑她一生。
他的爱,是自私自利,他的爱,是放手成全。
无论是谁,每个人对爱情的理解都会不同。
“放心,我没有什么阴谋诡计,”祁连淡淡一笑,忽然觉得纳兰邪还是有几分可爱,“只是在我放手之前,有些事还要交代与你。”
“什么!”
“心心怕冷,所以冬天,你要先帮她把房间里的空调打开;每日的饭菜一定要荤素搭配好,你若不注意,她会挑食;她喜欢喝温热的牛奶,温度一定要控制好;她最喜欢的菜是糖醋排骨;喜欢的花是风铃草,她做事时不能被人打扰,但有时太过于认真就会忘记吃饭,她生下孩子后身体一直不好,气血不足,给她记得补补,其他的倒是没有了,她很好养的,对了,你一定要注意了,她的手还是留下了后遗症,冬天千万别让她碰冷水,会痛。”他的眸子流出幸福的色彩,陷入回忆里,对于她的事如数家珍,全部放在心尖。
这些事,他不知道,深深的亏欠涌上心头,他是她的丈夫,可悲的是,他连她的喜好都不知,还要别人来告诉。
“我知道了,还有吗?”纳兰邪俯小,放下自己的冷傲,将她的喜好放在心尖。
祁连摇摇头,“乐乐,你已经相处几日,也有所了解了,你应该知道乐乐的身体极差,所以一定要小心;轩轩这小家伙调皮捣蛋,但是聪明可爱,心眼很多,你要小心应付。两个孩子在心心的心里地位很高,所以不能得罪他们两个小家伙。”
他的话,一句句被纳兰邪应下。
“好叻,时间差不多了,两个小家伙等不及了吧,你先去找他们吧。”祁连挥挥手,示意纳兰邪可以离开了,嘴角的笑容依旧完美。
纳兰邪起身,走出茶室时,忽然转回头,“对不起,谢谢你。”
祁连明白,对不起的是纳兰邪不会放手,而谢他的是,他帮他照顾了心心母子三人六年。
纳兰邪离开后,祁连才抬手,小心翼翼得探索着茶碗,“砰”,茶碗翻倒,茶水顺着桌沿流下来,可他还是毫不知情,直到流到他的腿上,冷意渗入。
他嘴角的笑容渐渐消散,他又看不见了,肿瘤压迫到他的视神经,就在刚才。他还能留在这个世界多久,又能留在心心身边多久。
眼角的湿意蔓延倒流,心心,在我离开这个世界前,我要看着你幸福······
她用冷水扑向脸,抹了把,冷静了下来,耳边回响起女儿嫩稚的声音,还有的是纳兰邪的苦苦祈求。
她的伪装被撕开,乐乐的话击中了她的掩藏。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她的心还是会为他跳动。
她不敢再爱,不敢再动心,就怕下一秒置身在地狱。她的不爱,对他只是是一时的伤痛,相爱,就是一辈子的孤寂。
天心抬头,看着镜子里娇艳的美人,内心一片复杂,当初纳兰邪的一跪,她早就缴械投降了,迟疑的,是她的态度。她伸出手,抚摸向镜子里的容颜,喃喃自语,“会有奇迹吗?”
我不想用那迷雾,把我的心灵遮住,让你凝望了半天,感觉仍是一片模糊,我不想用一道藩篱,把我的思想束缚,笑就灿烂地笑,哭就晶莹地哭,你可知道你可知道,倘若我不能真实地,袒露自己,我是多么痛苦。
她迷茫了。
转身,回去。
纳兰邪站在滑冰场外,黑衣保镖站在各处,小心谨慎得巡视着周围。他的狭眸承载着慈爱的光芒,随着两个小家伙的玩耍而移动。
入天心的眼里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两个小鬼头时不时抬头对着纳兰邪笑笑,这场面温馨温暖。她的心,满满的愧疚感,不知是对纳兰邪还是对两个小包子的,或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