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这一个月来,在历史古迹中,看尽了历史变迁和沧海桑田。
让她感触最深的,是庞贝古城。
灾难来临的时候,来不及准备,来不及逃命,甚至无知无觉中一生就到了尽头。
他们忙碌的动作、最细微的表情都被火山灰和岩浆摹刻下来,深埋在地下。所有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和呼叫出声的痛楚,穿越两千年的时光,裸露在众人面前。
绿竹所有的心情瞬间释然,无论生活如何疲惫和无趣,她和谢必诚之间还有时光。
他们有时光可以调整,有时光可以改变,有时光可以重新上路。
所以,慢慢地,她在旅途中的思念就累积得厚厚的,等待着再见谢必诚时倾泻而出。
此刻,她一步一步走向谢必诚,每一步都像踩在云雾上,有些飘,有些紧张,心脏如同擂鼓一般,怦怦怦直跳。
一个月没有见面,没有接触,此时再看到他,才知道心里的思念已经如此厚重了!
蛋蛋自从听见乐乐畅畅和豆豆菜菜叫妈妈之后,便一直跟着叫妈妈,丹凤眼左右看看,恨不得妈妈马上出现抱住他。
绿竹走到谢必诚跟前,仿佛已经经历了一辈子,她抬眸看向谢必诚,见他丹凤眼炙热,想要把自己灼伤,心中一热。
不过,她还是艰难地移开目光看向蛋蛋,伸出手来做出抱蛋蛋的动作,叫道,“来,蛋蛋跟妈妈抱——”
蛋蛋酷似谢必诚的丹凤眼盯着绿竹看了看,胖身子一扭,用屁股对着绿竹,不高兴地叫道,“不……不……不……妈妈……”
这个妈妈皮肤那么黑,头发卷卷的,绝对不是白白的香香的妈妈。
“哈哈哈哈……”豆豆和菜菜一下子笑出声来。
乐乐和畅畅有些反应不过来,看了看哥哥姐姐,又相视一眼,终于明白了,畅畅大叫道,“笨蛋蛋蛋认不出妈妈来啦……”
“蛋蛋干脆叫笨蛋好了,哈哈哈……”乐乐也高声叫道。
绿竹很受伤,看着小儿子胖嘟嘟的小身体,“这胖子,连妈妈都认不出来了……看着胖手胖脚,肯定没想起我,一点都没瘦。”
乐乐和畅畅拍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异口同声地叫,“妈妈,我想你想得瘦了……”
才刚收住笑容的豆豆和菜菜一听,又哈哈笑起来。
菜菜笑得直不起腰,扶着自己的腰笑道,“你们俩胖了一圈,还好意思说瘦了……”
蛋蛋听到乐乐畅畅叫妈妈,又转过头来,丹凤眼四处看,显然是找妈妈,可是看来看去只有眼前棕色皮肤波浪卷发的女人,顿时小嘴扁了扁,丹凤眼湿了,委屈地看向谢必诚,“要妈妈——”
“这就是妈妈,只是变丑了。”谢必诚俊脸含笑,调整姿势,让蛋蛋看向绿竹。
绿竹拍了一下谢必诚的手,“我才没有变丑……”说完双手伸出去抱住谢必诚,人也踮起脚尖,亲了亲谢必诚的薄唇,低声道,“我想你了……”
“爸爸和妈妈玩亲亲了,不许看——”乐乐和畅畅异口同声地大叫。
豆豆菜菜笑着伸手捂住他们的眼睛,“都不许看……”
绿竹俏脸一下红了,杏眼水汪汪的,连忙就要推开谢必诚。
“刚从船上下来,脏死了……”谢必诚口中说着嫌弃的话,一只大手却伸出去楼住绿竹的腰,让她再也推不开。
绿竹顿时浑身发软又发热,不敢再看谢必诚的丹凤眼,便去蹭在两人中间的蛋蛋,“小胖子,连妈妈都不认了。”
她以前也经常这样蹭蛋蛋,因此蛋蛋对这个动作十分熟悉,顿时就扭动着胖身子转向绿竹,小胖手伸出来,“妈妈,妈妈抱抱——”
谢必诚却舍不得放手,恨不得就这样抱着人回家,然后扔到床上为所欲为。
刚才看到绿竹从船中走出来,他才惊觉自己的忍耐力变强了,已经把人思念到这种程度了,竟然还能坚持到现在才找来——也不怪他,他等待绿竹来找他和孩子,没想到并没等到。
在南美几个国家辗转时,他总觉得少了个女主人。
带孩子们学习,给孩子们讲故事时,他总觉得少了另一半。
有时说着话,他习惯性地扭头要跟身边人说话,才发现一直习惯在身边那个人并不在身边。
晚上睡觉时,他半睡半醒间伸手出去扯被子,想帮身边的人盖好,拉上来了才发现身边的床是空的,他想呵护的人并不在身边。
有时在房中办公,脖子累了,自然而言就说,“绿竹,来帮我捏捏……”叫完了才想起,绿竹并不在身边。
闲了看,看到想要讨论的,扭头要跟绿竹分享,才发现身边空空如也。
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他终于明白,自己已经习惯了绿竹在身边,无论是养育孩子,还是呵护她,亦或是让他呵护自己,都已经形成习惯了。
他仍想一切如从前,和绿竹过着和美的日子,一起养孩子,一起在房办公、看、品茗。
此时再次相见,他发现一个月不曾见面的绿竹,杏眼明亮璀璨,仿佛发着光,同时眉宇间又有轻愁,如同在布拉格黄金巷初见时。
谢必诚恨不得冲上去将人抱住带回家去,可是抱着小儿子,身边还跟着四个孩子,他硬是端着。
“我们回去再说,先让我抱抱蛋蛋。”饱含羞意的声音低低地在耳边响起,同时腰间也被戳了戳。
谢必诚回过神来,松开手,把蛋蛋让给绿竹。
绿竹接过小儿子,也顾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