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朔看着她,义父来得太突然,完全超乎了他的预计,至于这其中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司郁。
苏向暖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司郁了。
跟萧云明面上朔协议好,互不干涉,却又再背地里捅刀子,他到底是怎么样才会如此地有恃无恐。
司郁究竟想要做什么。
恼羞成怒,所以要摆她一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你周全。”萧云朔目光坚定地说道,就算豁出性命,他也不会让她都到半点伤害。
义父的态度他摸不准,也不知道事情是好事坏,但是有必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现在,唯有以不变应万变。
“我还以为你会说,会直接放了我。到时候山高皇帝远,你义父也不能拿我怎么样。”苏向暖觉得萧云朔的话丝毫没有建设性,护她周全,要是他义父一个大爷不高兴,把他们都给毙了。
那不就全玩儿完了。
萧云朔沉默不语,看着她良久,半响才出声,低哑说道:“暖暖,相信我。”
苏向暖身躯一震,曾经多少年时光里,这是萧云朔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
无数次的生死关头,他总是这样沉着冷静地对她说着,“暖暖,相信我。”
他每次护她周全,结果却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她记得有一次,她负责去刺杀一个欧洲的大毒枭,结果糟了暗算,被大毒枭的手下团团围住,难以逃脱,也是萧云朔不顾生命危险救了她。
结果自己中了一枪,差点没命。
若说萧云朔背叛了她,可是他曾经也是付出了生命来保护她。可是她无法略去他的背叛,这是她最痛心的地方。
一个最信任的人背叛,那种滋味很难用言语来说明。
恨么,不见得。不恨么,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地不甘心和愤怒。
苏向暖摇了摇头,她怎么也多愁善感起来了。她解决事情的速度,向来极其的快、准、狠,甚至是冷酷无情,优柔寡断,这可一点也不像她。
她偏过头,躲开萧云朔灼人的视线,沉静而低声说道:“该来的逃不掉,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就算你义父真的也要杀我,那也是我的命,怨不得旁人,我也不会来怪你。”
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好埋怨的。人家实力摆在那里,就跟萧云朔所说的那般,她的师傅都不是他义父的对手,她可没有傻到去往人家枪口上撞。
事情也没有那么悲观,他们想要得到芯片,就必须要她的活口。
她要是死了,冷亦辰发起疯来,说不定真的来个两败俱伤,到时候谁也讨不了好。
萧云朔嗫嚅着唇,还想说什么,苏向暖抬手制止了他,她看着他,眸光一片坦然,“不是说你义父要见我么,我看还是别浪费时间了,要是他等急了,把怒火撒到我身上,那我可就太无辜了。”
萧云朔最终没有说什么,带着苏向暖去了他义父所在的位置。
古堡的地形极为复杂,萧云朔带着苏向暖绕了好久的圈,才走到了一个房间门外。
迷宫一样的古堡,往往跟许多鬼魂的传说有关。
一阵风吹来,苏向暖搓了搓手臂,还真有种毛骨悚然,脊背发凉的感觉。
哎,突然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真是太应景了。
萧云朔看她抖了抖,自然不认为她是害怕了,“你怎么打冷战了,是不是冷?”
苏向暖摇了摇头,“没事。”她总不能说是她思维发叉,想的太多了吧。
“我们进去吧。”
萧云朔又望了她一眼,伸手扣了扣门板,沉声语气恭敬地叫道:“义父。”
“进来。”一声低沉的嗓音从门的另一边传来,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不怒自威地声音,让人不由自主地恐慌。
苏向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好强的气势,就光听声音就能感觉到来自于对方的沉沉威压,独成一格的霸气凛然,是鲜血染就,和无数尸骨堆积起来的森然。
门被缓缓打开,苏向暖轻轻抬眸,就看到了高处的一个身影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阳光透出远传缓缓撒了进来,像是一层神光,圣洁了整个世界。
迎着那夺目耀眼的淡金色光芒,男人的身影像是高高屹立在云巅的神祗,伟岸神圣的让人不敢亵渎。
光是一个背影,就足以让人心生畏惧之意。
苏向暖恍然间有一种错觉,一种熟悉的错觉。可这种错觉也只有短暂的一秒钟,没有停留般的脑海中抽离,让她抓不住。
她神色如常,淡定地看着那个人,也就是萧云朔口中的义父。
男子缓缓转过身来,逆光而来,令人恍惚。
苏向暖本来以为萧云朔的义父少说也是四十多岁接近五十岁了,就算如何得霸气傲然,也逃脱不了岁月的侵蚀,露出时光的痕迹,可是这个人完全颠覆了她的想法。
他微微倾身,一张俊美无铸的脸便从阴影里显露出来,深邃立体的五官极尽冷酷森寒之意,每一寸轮廓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多一分则重,少一分则敛,丹青国手,难描其容。阳光透过了他的几缕碎发,配上妖冶的眸子,绝美又邪肆,狂妄又不羁,危险又致命。
完全无法想象他是一个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和萧云朔站在一起,完全看不出是父子,到更像是兄弟。
如果要说区别,那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更加深沉内敛,那是岁月日积月累地打磨和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