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听溪她们这班小模特儿都在练功房里走猫步。

“猫步”的专业术语叫“一字步”,极具仿生学的美感,是模特表现产品,特别是服装产品的专有形体语言。

一色说今天这一课是极具毁灭性的一课,因为你们这些人可能到今天才发现,自己以前连路都不会好好走。

这话,又把好多姑娘都逗笑了。

最近练功房里接二连三的起冲突,已经好久没有传出这样的欢声笑语了,不过,一色在的时候,这里通常都是其乐融融的,没有人想给他留下坏印象。

江年锦的秘书出现在练功房的门口的时候,听溪刚刚停下来休息,水瓶握在她手里,她才喝了一口,就被人夺下了铨。

她仰起头看到一色替她拧上了瓶盖,朝着她冲门口使了个眼色。

李秘书安然的站在门口,目光平稳的落在听溪的身上,她来的目的很明显。

不少模特儿都停下来,好奇的目光来回在听溪和李秘书的身上来回。

一色搀了一下听溪,把她从地板上拉起来,他说“你快出去,免得又招这群小妖精的八卦。”

李秘书只是来通知听溪,今天晚上江年锦在巴蜀的vip包间订了位置,要听溪和他一起吃晚餐。

巴蜀,又是巴蜀。看来她中午没吃好的,晚上江年锦是会替她补上了。

李秘书说“苏小姐,江总的意思我已经传达到了,那我先下去了。”

那一板一眼的神态,机器人似的。

听溪说了谢谢,看着李秘书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脑中闪过的,却是那个未完的吻……脸又烧起来了。

她转身的时候看到一屋子的人都静悄悄的看着她。

早上险些和她打起来的任中美“哼”的一声,才把众人的神智都拉回来。

听溪知道,这些天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都显得有些招摇了。这有违她的原则,可是一颗心的失控从来不需要遵从原则。

好不容易熬到了训练结束,听溪只是去洗手间洗了个脸的空档,练功房的人都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眼生的小模特似乎还在等她。

“苏听溪,一色老师临时又安排了一个集训,在天台,大家都已经去了,他让我留下来通知你,走吧。”

听溪点头,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就跟着走了。

她并不觉得奇怪,这不是一色第一次搞这样的突击,他之前就曾带着她们去街口的广场上集训,美其名曰让她们提前习惯各色的目光。那次他也提起过,下次会带她们上天台,让她们享受俯瞰众生将一切踩在脚下的感觉。

一色的点子总是那么奇怪,却又那么有意思。

?

出了电梯之后,那个小模特儿就没有了踪影,听溪推开了天台的门,就被一阵风迷了眼睛。白天阳光还很好,可是这到傍晚一起风,气温骤降了好几度。

天台很大,听溪左左右右绕了一圈也没见一色他们的人,心里顿时生了疑虑,等她意识到什么飞快的跑回去开门的时候只发现天台的门已经被谁锁严实了。

“开门!谁在里面,快开门!……”听溪抬手拍着门板,噼里啪啦的声音震天的响,可是许久都没有传来应答声。

喊到最后她嗓子都哑了,知道自己再这么下去也只是徒劳,干脆坐倒在天台的台阶上不吱声。

这是个圈套儿,她早该想到的。刚刚她进洗手间的时候,任中美在那方硕大的镜子前补妆,看着听溪将冷水泼到自己的脸上,她阴阳怪气的道“现在就开始准备了,今天你能不能见到江先生还没个准儿呢?”

最近这样的话听溪听的太多,她压根就没有往心里去,只当是她们又想得点嘴上便宜……

这下结结实实的被锁在天台上了,她才知道,原来事情根本没有她想的这样的简单。

为什么她来到加安之后,所有事情,都变得不再如她想象的简单?

夜幕一点一点的将整个天台覆盖,耳边呼啸着风声,一遍一遍穿过她的耳膜也穿过她的身体。

beauty的大厦很高,少有大厦能够和它比肩,她目之所及没有一丝光线。无尽的黑暗和无尽的冷让她心生恐惧。

听溪忽然想起那一年她被管理员误锁在图书馆,眼前的黑不止黑,还夹杂着叠叠的书影,平日里吸收的那些鬼故事全在那个节骨眼上冒出来,她自己被自己吓的直冒眼泪。

最后是莫向远找到她的,可是他也没有图书馆的钥匙,打不开门他就席地坐在门外陪她。

他隔着玻璃门的那一道缝儿不停的和她说话,没什么实质内容,只是天南地北的瞎扯,她觉得那夜莫向远对她说过的话也许可以抵上他们在一起的那几年。

恐惧慢慢退潮的时候,她的困意就上来了,莫向远让她放心睡吧,他说他不会走的,会一直在这里陪她的。听溪说她睡不着,还耍赖让他给她唱摇篮曲,他也真的给唱……后来,她靠着玻璃门睡得很安稳,而他,则是整夜没有闭眼。

莫向远……现在想来,他深情的时候多深情,绝情的时候又多绝情……

“阿嚏阿嚏阿嚏……”听溪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身上的鸡皮起了一身,她站起来碰了几下,脑袋里的晕眩感和胃里的空洞连贯起来,一整天没有好好吃饭的负罪感在这一瞬间袭来,她觉得她要晕倒了……

?

听溪模模糊糊的浅了意识,不知道就这样过来多久,才隐约感觉到天台的门被打开了,有一个人影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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