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众车上下来的是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高壮男人,他手拿着一个牛皮袋,快步来到宾利车前。
在宾利车的驾驶座前站停,他抬手敲了敲车窗玻璃。
很快,车窗被徐徐打开,漆黑的车里慢慢地凸显出一个男人清雅俊秀的侧脸。
“程先生,霍少跟林小姐确实认识!”站在车外,拿着牛皮袋的男人看了一眼车内的俊秀男子,神情略带着几分恭敬地说道。
听到这话,程景行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男子。
“霍少似乎不太喜欢林小姐,最近一阵……”男人说这话时,有些犹豫,“最近一阵,林小姐参加了港姐比赛。原先凭着林小姐的实力,还是有可能进入二十强的。但是……不知道为何,林小姐被节目组刷了下来。我有查过内幕,好像是因为霍少在中间动了些手脚,林小姐才被刷下来的!”
话落,男人将牛皮袋递到程景行的手里。
程景行漠然抬手,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牛皮袋。
男人在程景行接过牛皮袋后,便静默地站在一旁。
程景行拿着牛皮袋,沉默良久,这才低声说道:“好,我知道了!”
男人听到程景行这话,笑了笑,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
程景行在男人离开之后,捏着牛皮袋发了一会儿呆后,这才拿起手机。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游离片刻后,这才按下那串熟悉的手机号码。
“是我……我想见你!”很快,程景行温雅的声音从车厢内传来。
*
公园的湖边的休息椅子前,一个大大的行李箱靠放在旁边。椅子上,林夙手拿着一个汉堡,一边啃,一边望着平静的湖面静默不言。
不多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侧方响起来。
林夙没有转头,呆呆地望着湖面,湖面上,细颈白鹤舒展身姿,在湖面翩翩起舞。
一直到,身侧的位置被人坐下,一个熟悉到入骨的声音从她的身旁响起来。
“我给你买了今晚的机票!”程景行没有看林夙,他与她一样,自坐下起,便一直看着前方的湖面。
说话间,他将兜里的机票递给了林夙。
看着程景行递过来的机票,林夙的鼻尖一下子酸涩的要命。
她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哑着嗓子淡然道:“我不要!”
“林夙,你不要倔了!”听着她的拒绝,程景行脸色有些难看,“在香港,你人生地不熟,留在这里对你没有好处!”
“是吗?”林夙勾唇,苦涩一笑。
“为什么不选择对自己更好的生活方式呢?”程景行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神色依旧漠然地说道:“有了我给你的钱,你可以过地更好。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会努力补偿你,让你的后半生无虞!”
林夙的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她轻轻地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大声又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
在林夙倔强的话语中,程景行缓缓地合上眼睛。良久,他才睁开眼睛,淡漠的眼珠子在顷刻间变得坚定了几分。
“相思,你真的要把我对你的那点愧疚和感情都耗没吗?”
听着程景行这话,林夙心骤然地疼了。
相思相思,是有多久她才再次听到他唤她的小名了?
袖下的小手豁然收紧,林夙娇躯轻颤,好半晌,她才启唇回道:“你以为,我还在乎你那点愧疚和感情吗?”
“好!”程景行无奈点头,他缓缓站起身,将机票放在林夙旁边的休息椅子上后,又说道:“机票我放在这里,你好自为之吧!”
话落,程景行再不搭理林夙,快步离开。
林夙自始至终都没有转头看程景行一眼,在他离开之后,她继续看着湖面,一口一口地啃着手里的汉堡包。
他一定忘了,是谁告诉她的,难过的时候要使劲的吃东西,这样就不会难过了。
她不难过,她也不心疼!
她早就忘了这个男人了,她早就不在乎他的感受了,她……
她早已跟他,毫无关系了!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她的心就像是开了一个洞……
凉飕飕的,一直在冒着冷气呢!
*
林夙从小在乡下长大,母亲林月卿是唱京剧的,听说在京城一带还很有名气。不过自林夙有记忆起,林月卿便没有离开过茶桐。
林月卿很爱唱戏,林夙从小就是在这种“咿咿呀呀”的京剧唱腔中长大。
小时候的林夙,对这些婉约缠绵的戏曲没什么兴趣,倒是常常上树盗鸟,下河摸鱼,调皮地就跟个男孩一样。加之林月卿对她管教很松懈,把林夙养地一身匪气。
肆意妄为地一直到十二岁,林月卿因病去世,林夙才被舅舅林跃生接到成都。
来到全然陌生的城市,接触的是全然陌生的人和事,加上最亲密的母亲骤然去世,这让肆意放纵惯了的林夙,性子收敛了不少。
那时,林跃生帮她转学到了一中的初中部二年级。
也正是在那里,林夙遇到了她此生的第一段孽缘----程景行。
彼时的程景行,是一中的移动活招牌。走到哪里,都是全校关注的焦点。
老师爱他出众的头脑和让人长脸的成绩,学生爱的则是他文雅俊秀的面容。
林夙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程景行,正是新开学时第一个周一的升旗仪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