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辰怔了许久,身体渐渐得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连同心一起,一寸寸沦陷,他突然觉得自己全身都柔软得不可思议,仿佛是连续工作了一星期后找到了一张大床。什么都不愿想,就想这样跟她舒服的腻一会…
只求。这一夜好眠!
夜晚陆北辰开车带她在繁华的街道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家店门口。
晚饭吃的是海鲜,不是大酒楼,而是这里一家知名的夜宵排档。
盘子里堆着清蒸的红蟹,掰开壳,里面是油滋滋的蟹黄,原汁原味的鲜香,顾笙歌胃口大开,敲碎了一只蟹腿,拉出白嫩的的蟹肉,眉开眼笑地得嘴里送,然陆北辰则是把元贝里的粉丝拨开,只拣了肉吃,她微微蹙眉,“你还真是挑嘴!”役序圣亡。
撑着花布篷子的夜宵摊里,坐在板凳上的陆北辰仍是贵气逼人。又挑开一缕粉丝后,他语气平平,“这里粉丝元贝做不出南方的味道。”
顾笙歌无言,想他愿意来这种地方已是受了大委屈,就宽恕他浪费粮食,反正雷也劈不到她头上来。
转眼间,四只蟹变成一堆空壳,顾笙歌吃得饱饱的,见陆北辰仍是没吃什么东西,关心得问,“你不饿吗?飞机上你也没怎么吃。”
陆北辰只摇了摇头,放下筷子。唤来老板买单, “你吃饱了吗?”
顾笙歌点点头, “你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吃?”
“好奇呗,没想到菜做的那么难吃,这店肯定开不长久,听朋友说这里的菜色很好,可惜显然上当了!”其实他是听了助理金泽的话,这里的菜是最具地方特色,所以就想带她来尝尝。
刚说完,他转头便对上站在一旁老板青黑的尖尖脸,而后尴尬得付了后便拉着顾笙歌匆匆离开了。
马路坑坑洼洼。两旁的小摊尾相接,时间尚早,夜市的客人不多,路灯零乱黯淡地亮着,冷风簌簌,顾笙歌双手拢在嘴边。呵出热气暖手,断断续续得又夹杂了笑声,她睇了睇陆北辰冷峻得仿若结了层霜的脸,轻松咳,“你说刚刚那拍档老板的脸像不像这炒糊了的栗子?”
陆北辰嗤得笑出声,冷峻的线条柔和了些,没有否认,“的确很像糊栗子,黄黄的皮突然黑了一大块!”
正笑着,路边摊冒出一个操着天津口音的女声,“哎呀!先生小姐,我们家的栗子绝对没有炒糊的,要不要买几颗尝尝?”
他们刚转头,巧的是看到一家糖炒栗子铺,此刻一张热情过份的方脸冲他们笑得格外殷勤,这人应该是老板娘,四十岁上下,她男人则从玻璃柜里铲了赤殷殷的栗子往纸袋里装。
“我们是老字号了,栗子颗颗都是精选的,饱满香甜,买一袋尝尝?”
“你要吃吗?”陆北辰问。
顾笙歌看了眼不停搓手的老板娘,夜晚冷风刺骨,他们做生意也不容易,而自己也想吃,忙回答,“要!”
老板娘喜悦得笑着,手臂碰了碰她的男人。
“听到了吗,赶紧给他们装底下最热乎的栗子!”男人看起来很木讷,过了一小会把铲了一半的栗子‘呼啦啦’全倒了出来,紧接着拨了拨开始往袋子里铲热的。
老板娘趁空跟他们聊上了,“两位是外地来的吧?过我们家炒的栗子保证你们以后还想吃!”
陆北辰指着柜子前摆了一排包装好的栗子,以商人的角度问,“既然知道我们是外地人,你为什么不随便给我们一包就好?”
老板娘哈哈一笑,“我呀,是看你们小俩口感情好,肯定是来这玩的,万一凉栗子冷了你们的感情,这罪过可就大了,所以给你们热乎乎的栗子!”
嗯?
她这是什么逻辑?
顾笙歌古怪得睨她一眼问,“那若是吵闹的情侣,你就给他们凉了的吗?”
“是啊,我要看到两个走路分得老远的情侣,就给他们凉的!”
老板娘见顾笙歌一愣,于是指着那些包好的栗子,笑得乐不可支,“哈,真伶俐的小姑娘啊,大姐这是逗你的,其实上面那些包好的也是刚铲起来不久要给人送去的,给你们底下热的,是祝愿你们的感情更好,像刚炒熟的栗子热热乎乎!”
话说着,栗子包好了,老板把栗子递给老板娘,老板娘又转交给顾笙歌,临走前,她又对两人说,“栗子凉了不好吃,只要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一会儿,保证还是和原先一样香甜!”
很久没有这么受过种冷了,裹得厚厚实实的,还是不知道风从哪儿灌进了衣里,或是从袖子,或是从裤管,凉意游窜到全身,贴着皮肤的内衫都是冷沁沁的。
顾笙歌双手捂着热乎的纸袋子,想起了大二时候,邱洋特意为她找来的捂手的小怀炉,扁圆的铁盒子,里面装了火红的炭芯,外面罩层蓝色的毛线套,挂在胸前,冰天雪地的上学途中,手掌心是全身上下最暖和的地方。
“不坐车了,我们走走好吗?”顾笙歌对打开车门的陆北辰说。
这么冷的天,瞌睡虫都被冻死了,她不想回住处就洗了睡,也可能是这个陌生的城市勾起她有了大学时的玩心,想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虽不能游山玩水,但还是可以走走的。
陆北辰犹豫了一下,关上车门,“你想去哪?前面拐出去就是步行街。”
顾笙歌笑着摇摇头,“咱们就在这条路上走走吧,我喜欢光线暗一点儿的地方。”
大冬天的夜,蒙了层似有若无的雾罩子,他们并肩走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