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工匠!”汤慕尧指着刘宗敏道:“他一个多月前想出来的!”
“总督大人,那个人是个天才!”托马斯指着刘宗敏对刘成说:“你可以让他为我工作吗?”
“不,托马斯,不是他为你工作。而是你和他都是为我工作!”刘成笑着对托马斯说。
“是,总督大人,我们都是为您工作!”托马斯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我原本还以为您已经答应我成为一个官员了。”
“是的。我已经答应你了!不过如果他赢得这次比赛,就不再只是一个工匠了!“刘成拍了拍托马斯的肩膀笑道:“别在意。好好干,你将会发现我的慷慨超出你的想象。”
此时刘宗敏与那个粗壮汉子都已经在铁砧旁做好准备,刘成让一个亲兵捡起那只皮袋,用力抖动了两下,里面传出金属货币的碰撞声,他高声道:“这里面是二十个鹰钱,谁赢了这就是他的!”
人群中传出一片艳羡声,投向比赛场地中央的两人的目光也热切了起来。鹰钱是刘成当时铸造的银质硬币。每个重三十克,八银二铜,一面印有鹰的图案,另外一面则是一对交叉的长矛与鸟铳,当时老百姓称之为鹰钱,此时已经用于采购货物和支付工人士兵的薪饷,也接受购买货物和缴纳厘金与过桥费,一个熟练工人一个月大概有两枚鹰钱的收入,那只口袋里就差不多等于一个工人一年的薪水。那粗壮汉子咽了口唾沫,不禁攥紧了手里的铁钳。
刘成看到两人都准备停当。便向汤慕尧微微点点头,汤慕尧赶忙高声喊道:“开始!”那粗壮汉子仿佛被抽了一记鞭子的战马,以自己最快的动作夹起一个块待加工的材料。放到锻锤下,打造起来;而刘宗敏却还是保持着平常的节奏,不紧不慢的拿起铁料,拿到锻锤下加工起来,围观的工人也纷纷按照平日里的亲疏好恶加油助威起来。
“慕尧,你觉得谁会赢?”刘成看了看两人的动作,他毕竟没有在工厂干过,便向身旁的汤慕尧问道。
“应该是那个姓刘的工人,就是腿有点毛病的那个!”
“他?可我看明明旁边那个节奏更快呀?”刘成不解的问道。
“大人。您这就不明白了!”汤慕尧笑道:“这铁件虽然看上去简单,但要打制一个可以到下一道工序的粗胚出来。须得有十四个动作,若是有一个错误。打出来的便是废品,要么要回炉,要么就要修整。那个跛腿的工人虽然动作不快,可他平日里就是这个节奏,一板一眼的,一百个里面也未必有一个出错;而另外一个可能是为了贪图赏钱,动作比平日里快了许多,手上的感觉自然也差了不少,到后来要么乱了手脚,反而慢下来,要么就是多打出不少废品来!”
“原来是这个道理,欲速而不达是吧?”刘成笑着点了点头,他欣赏的看了看汤慕尧:“慕尧,看来你这些日子也花了不少心思。我在外面打胜仗,将士手中的火器刀枪、身上的甲胄都离不开你在这里的辛劳。你放心,这些事情我都记在心里,将来的封赏不会亚于杜固、脱脱不花他们。“
听了刘成的夸奖,汤慕尧赶忙躬身道:“小人能有今日,全凭大人的恩惠,便是粉身碎骨也难报得大人之万一!”
“不过你还是有一件事情做的不好!”刘成语锋一转:“眼下我得事业摊子铺的越来越大,朝邑这里要建厂,归化城那边我也打算建一个铁厂与火器厂,可是我手头上的人才却有限。慕尧,你便是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铁钉?若是看到可造之材,就要好好培养,你也不用局限在这一处,有更大的出息!”
汤慕尧此时虽然还不到二十,但刘成走后,这边几个相关冶炼、锻造方面的生产、人事几乎都是在他手上,环境塑造人,他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小铁匠,他也从信使口中得知刘成出师后,生擒老回回、斩杀革里眼;打垮林丹汗、杀卜失兔汗等功绩,跟着刘成青云直上的念头也就好像春天的嫩芽一样不可抑制的破土而出。但按照当时的惯例,升官发财要么是阵前夺旗斩首、要么是文官运筹帷幄、谋划庙算,与他这些在铁砧与火炉前累的死去活来的工匠们没有半点关系。刘成虽然特立独行,但汤慕尧还不敢有为自己破例的念头,但从刘成口中听到自己的赏赐不会亚于杜固、脱脱不花他们,又说有更大的出息,一颗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大人请放心,明天我就在各坊中挑选精干的人,好好调教,绝不会误了大人的事情!”
这时场中的比试已经近了尾声,果然如同汤慕尧所预料的那样,随着比赛的进行,那粗壮汉子的动作乱了,而且连续出了几个废品,他越发心慌,可越是想快就快不起来,而刘宗敏却好似一部精密的机器,始终按照自己的节奏,一板一眼的,将一个个制造好的零件投入淬火的水桶中。
“停!”沙漏里的沙子终于流完了,汤慕尧一声大喝,刘宗敏沉稳的放下手里的铁钳,反观那粗壮汉子却抢着将最后一个铁料放在锻锤下,却没放对位置,被锻锤砸成了铁饼,反倒多了一个废品,他不由得沮丧的吐了口唾沫,喃喃的骂了一句粗话。
“你们两个过去把水桶拿过来,本官要亲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