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便能路过江州,你女儿便在江州慈云县内。如果你想去,我便禀命父皇准你出城授理此案。不想去,我也不会勉强。自然再选了人来。”
“还是下官去吧!毕竟事情也是由观月所起!只是侄女观月现在有些神志不清,还望王爷王妃多加照顾!”
“……”
还未等秦简书的话说完,门外便传来秦家家奴的叫喊声:“大人,大人,小姐出事了!”
“观月怎么了?”
“小姐她刚才骑马骑得太快被甩了出去,脸上全是血……”
“人可还好?”
“还有些气息,只是那张脸恐怕是全毁了!还有左臂断裂,恐怕日后要独臂行走。”
“她骑得什么马?难道是我康亲王府的马?”万俟烨追问到,来的时候并不曾见到客栈外还有什么别的马,如今骑马出去,应该就是王府的马,可王府的马并非一般人都能骑的,如果是马不喜欢的人,被甩出去已是最轻的事。这秦观月这次终究是吃了个大亏。
“回王爷,据说是王府的马!”
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秦观月这算不算是一种自我惩罚。方筱悦不知如何评价她,说她可怜,可她明明有着良好的家室,虽然幼年孤女,但也鸠占鹊巢的过了这么多年富贵生活,且得到伯父伯母的细心照顾。起码比起秦简书的亲生女儿而言要好的多。
可如今,尚未成亲却毁了容貌,将来又要如何嫁人?反而是她的堂姐虽说命运同样坎坷,
但好歹身边之人终究都是爱她之人,宠她之人。
“现在怎办?她人在哪?”秦简书还是很关心侄女的伤势,这情景又让他如何抽身离开?
“在秦府,已经派人去请大夫。”小厮答道。
“可否等她醒了再走?”秦简书问道。
“那就等到明日。到时她还没醒,你们也要出发了,毕竟路途遥远,要在人被砍头前赶到。”方筱悦抢在万俟烨说话前回复道。
秦简书看了看方筱悦,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她的用意,抢着回答是怕王爷不答应吧!这也是最大的让步了。毕竟比起观月毁容,还有人已经快人头落地。
玲珑虽说答应了回乡,但那也只是处于道义。她并没跟她的爹娘说什么话,应是无话可说。
玲珑的娘却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手紧紧握着,似乎不用力便要胡作非为一般。玲珑的爹脸上则是局促不安,不是低头便是一脸仓皇。
方筱悦看在眼里,所有的问题儿童背后都是问题家庭。如今便是两个活生生的例子:强势的母亲带给家庭得毁灭也是巨大的。但对于秦家而言,显然是秦简书更加强势加严厉。毕竟都是他在空暇时教秦府的孩子学习,且通过各种竞赛来督促孩子们之间的比赛。这倒是跟现代的应试教育何其想象,只注重学习忽略了孩子品行教育和心理健康。
家庭教育还是要以先学做人后学做事为主。你如果做成一个人,智识自然是越多越好;你如果做不成一个人,智识却是越多越坏。
秦观月只是一念之差,一贪之念,便将半生毁尽。
“我不是什么圣母,也不是菩萨,打我主意或者算计过我的人,到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我的大伯是,我二伯也是,包括丽妃、德妃和西夏公主,她们的下场你们都看到了,最好不要惹我!”
方筱悦这些话是说给玲珑的那些乡亲们听,也是说给秦简书听的,顿了一顿之后,便又提醒道:“还有,秦大人不要忘了宋家那边……”
秦简书点了点头,随后有问道:“不知娘娘这里可有什么建议?”
方筱悦审视的看了看秦简书,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真的在向自己请教。
秦简书见她质疑便又解释道:“娘娘质疑下官,也是因为下官恩将仇报,下官明白。其实下官一开始是质疑娘娘的来历,之后又因为小女之事,对王爷,对王妃多有得罪。请娘娘见谅!”说着便要跪下磕头。
见秦简书如此真诚,方筱悦连忙扶他起来。
他却执意跪下,结结实实的磕了个赔礼的头。方筱悦看到他头顶的些许白发,心中竟然想到自己前世的爸爸。他的针对虽然带着私欲和武断,但终归还是为了孩子的冤情。
秦简书直起身子说道:“下官自知时日不多,但有生之年,必为王爷王妃肝脑涂地,以偿还下官之前的过错。”
“秦大人,快快请起。”万俟烨此时才把秦简书从地上扶起来,“宋家的事,我会帮你从中调解,但宋家遭此大辱,想完全毫发无伤也是不可能之事。还请秦大人有个心理准备!”
“下官明白,全凭王爷发落。只要留她一命可好?”秦简书的目光落在秦观月的身上,这孩子也是一根筋,怎么就偏偏选了这样一条路。
“如今她已失了一臂,且面容尽毁,也算是得到了报应!从此之后,她这般不人不鬼的活着,倒是比死还要难受。留她一命,只怕她自己也不愿吧!”方筱悦再一旁喃喃说道,这是一个十分要强的姑娘,过刚则易断,果然最后竟落得这样的下场。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到底见她如此还是恨不起来。人生里所遇到的人,哪里有那么多绝对的好人和绝对的坏人,黑白分明,在现实世界里,哪有那么绝对!我们百分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