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哥儿,累不累。你叔叔想在你十二岁时让你亲政,你可愿意?”这是万俟烨昨晚才跟她商量的话,已经过去八年了,万俟烨兢兢业业的摄政八年,曾多次跟她提起过,宝哥儿极其聪慧,对听政也很有自己的方法,短短几天之内便能批阅奏折,或许不用一年便可亲政。
可在娘的眼中,再能干毕竟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她想让他多玩几年,所以才又让万俟烨往后延了两年。
“娘,叔叔是想让我今年就亲政的吧!”宝哥儿心如明镜,这几天,虽然叔叔没说,但他展露出来的政治才能,已经让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们嗔目结舌。
“你怎么知道的?”
“叔叔已试探多次,我心里也有数!”
方筱悦拉着他的手,关切的说:“你不必管别人,娘只问你,如果你不愿意,娘会让时间再晚几年……”
“娘……反正是迟早的事。倒不如过了今年的秋试,我就亲政吧!”
“你说什么呢?你才十岁……”
“娘,高祖皇帝八岁亲政,儿子十岁,还晚了两年,自然更不在话下。”宝哥儿打断了娘亲的话。还有一个问题,他想提前知道,那就是封印解开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当真?”方筱悦意外的看着宝哥儿,这才刚刚去听政三个月,满打满算也只有十二天旁听。万俟烨说他有天赋,但她到底心中有些疑问,也怕宝哥儿年纪这么小就要陷入那些枯燥的政事中,泯灭了天性和灵气。
“娘,宝哥儿虽然年幼,但自从两岁登基时,心里便已经与别的孩子不同。你也是知道的,我的同学里与我真正相好的,都是十七八岁的儿郎,哪有我的同龄人……”
宝哥儿如此一说,方筱悦也想起这些事来。宝哥儿除了在悦儿园时,因为自己刻意想放慢他的成长,硬是将他在园里留了三年。
可自从六岁开始上悦学园之后,教过宝哥儿的先生都三番五次的向他请示,教不了他,宝哥儿太聪明,几乎过目不忘,读书的速度更是一目十行。才上一个月就已经将一学年的书通读过了,平日里在课堂上就唯有睡觉。可偏偏一喊起来回答问题,都是有理有据、对答如流,让先生的颜面荡然无存。
无奈之下,方筱悦只好同意宝哥儿跳级,别人六年才能读完的悦学园,宝哥儿两年不到就读完了。八岁就入了黎家学院。到今年黎老又跟她说过,等宝哥秋试一过,黎家学院也教不了他了。竟然这就可以毕业了!
也因此原本希望宝哥儿能有一票死党同学日后帮扶辅佐他,却不料最后竟然弄得交情平平,大多都成了几面之缘。要不是她嘱咐黎老给他直接安排进了高年级班,因为悬殊差距很大,宝哥儿才踏踏实实的呆了两年,这才算处得几位挚友。却也正如宝哥儿所言,都已是十七八岁的成年学子了。
方筱悦迟疑不决,当初天尊法师还有天池山掌门人都曾儿的各种表现应该与常人无异,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还有如此表现。真不敢想象,如果解封,宝哥儿会不会真的成了神?
“娘?”宝哥儿见娘亲半天无语,便又轻声唤道。
“哦,娘知道了!等秋试之后,再说吧……”秋试,对宝哥儿而言肯定也是小菜一碟,方筱悦根本不会为此发愁,她愁的是宝哥儿的心性。总觉得他愁眉不展,似有心事。
看着宝哥儿转身离开的背影,刚刚开始抽条,已经与她一样身长,但是却比孩提时瘦了许多,逆光而去的背景,竟让方筱悦瞧出几分孤单萧瑟之意。
“宝哥儿……”倘若不愿意,娘会跟你叔叔说,那个皇帝不做也罢。方筱悦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只呢喃出宝哥儿的乳名。可远去的人儿并不曾听见她呼喊,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转角处。
“娘……大哥有心事……我知道!”突然岑儿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岑儿如何得知?”方筱悦只觉得女儿是在开玩笑,并不是真的知道什么,便半哄着笑问道。
“是因为那个姐姐好久没出现吧……”岑儿却忽闪着大眼睛,煞有介事的说着。
“什么姐姐?你见过?”方筱悦半信半疑的看着女儿,这样的答案的确在她意料之外。
“嗯!岑儿见过一次,大哥跟那个姐姐在一起时,玩的非常开心,有说有笑……”
“可是你哥哥的同学?”
“哥哥的同学我大多认识,不认识的也多数见过,那个姐姐瞧着面生……”岑儿回忆着说完。
这点方筱悦到是确信无疑。岑儿虽然不像宝哥儿那般聪明,但也是个记性好的,自从三岁之后,凡事见过面的人,她都能记得。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姐姐好久没出现了?”
“大哥写过一首诗啊!叫什么‘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
这是李白的《长相思》,方筱悦心中咯噔一下,宝哥儿才十岁,竟已情根深种?说早恋似乎都欠妥,这分明就是早早恋了!也许,也许只是小孩子不懂事玩的过家家呢?六七岁时不是也有一个婚姻敏感期吗?只是这十岁,不大不小的年纪,似乎都差了些意思。
唯有先查一查那个姑娘的来历,可这又要如何去查?
“岑儿,可还记得那个姐姐的相貌?